第十二章 我唯一的儿子愍怀太子司马遹2(1 / 3)
元康九年(公元299年十二月,洛阳城内飞雪漫天。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正在为身患重病的长子焚香祈福的遹儿,忽然接到来自皇宫的敕书,说是我身体有恙,皇后令他入宫探视。遹儿不敢抗旨,当即放下手中事宜,骑马朝皇宫赶去。
等到了皇宫,遹儿便被张弘带到了黑胖平日居住的晋阳殿,遹儿还以为我在晋阳殿养病,但抵达晋阳殿后,却不曾看见我的身影,也不曾看见黑胖,张弘让他在偏殿耐心等候,然后便退了下去。僻静的偏殿只剩下遹儿一人,正当他满心疑惑之际,黑胖身边一名叫做陈舞的侍女端着一盘脆枣,提着酒壶来到他的身边,说是皇帝赐酒,让他立刻饮尽。
遹儿不疑有他,一边吃着脆枣,一边喝酒,几杯酒下肚后,遹儿便发现自己有些头晕脑胀,向陈舞解释自己酒量不佳,实在喝不下去,但陈舞却说是皇帝御赐之酒,要他全部喝完,遹儿知她是黑胖身边的红人,纵然心中有气,也开罪不得,只能照做。待他把酒壶中的酒全部饮尽,脆枣吃完后,早已面红耳赤,醉意醺醺,就连坐立都有些不稳。
陈舞见他迷乱不堪,陈舞趁机拿出纸笔,以及两张有字的黄纸来,让酩酊大醉的他将黄纸上的内容分别抄写到空白的纸张上,遹儿此时早已醉眼模糊,也看不清黄纸上的内容是什么,拿起笔依葫芦画瓢,歪歪斜斜地在将两张黄纸上的内容抄写到了白纸上,待他写完最后几个字,便一头栽了下去,不省人事。
待遹儿昏迷过去后,黑胖方才在张弘搀扶下从偏殿的帘幕后走了出来,黑胖扫了一眼昏迷中的遹儿,满脸不削道:“没想到他竟如此不中用,亏本宫担心一壶酒灌不醉他,还煞费苦心叫人事先将下酒的脆枣用酒酿泡了一天一夜,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张弘拿起遹儿抄录的纸张,递到黑胖身边,谄媚道:“娘娘深谋远虑,又怎会是多此一举。有了这白纸黑字,太子的好日子看来也该到头了。”
黑胖接过纸张,仔细端详后,露出满意的表情,颔首道:“你们干得不错,本宫今晚就找皇帝下诏,明天便废了他。”
听见黑胖夸赞,张弘一脸谄笑道:“这全是娘娘的功劳,奴才只是依计行事。”
黑胖收好纸张,转身离去前对张弘道:“去,把这废物送回东宫。”
张弘当即命令宫内的宦者将昏睡中的遹儿送回了东宫,待他醒来,已是午夜时分,此时月入中天,夜空繁星闪烁。他昏睡了一整天,晚上难以入眠,于是唤来东宫下人,乘兴秉烛游玩。正当他玩得兴起之时,黑胖已来到我居住的寝殿,让我下诏将他废除。
“陛下,你看看太子竟写下如此大逆不道之语,若不是臣妾及时发现,恐怕早已让太子阴谋得逞。”太极殿东堂,响起黑胖洪亮的声音。
我拿着黑胖递给我的纸张上,仔细端详起来,其中一张纸张上写着:“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了,吾当手了之。”
另一张上写着:“并谢妃共要克期而两发,勿疑犹豫,致后患。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皇天许当扫除患害,立道文为王,蒋为内主。愿成,当三牲祠北君,大赦天下,要疏如律令。”
两张纸张上内容的大致意思是让我与黑胖自行自裁,如果不自行自裁,他将亲自动手,将我与黑胖废掉,并且与母亲谢玖约好了发难时间,事成后,立自己的儿子道文为太子,宠姬蒋美人为皇后。
纸张上的内容虽出自遹儿之手,但这全是黑胖的阴谋,我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所以当我看见纸张上的那些内容时,除了震惊,便是不可思议,我无法想象遹儿何时变成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孩子,竟然连我这个亲生父亲都想着谋害。
“太子小时候乖巧聪明,深得先皇喜欢,他虽不是本宫亲生,但本宫一直以来视他如己出,疼爱有嘉,是他名义上的母后,可没想到长大后越来越不像话,本以为他也就是德行欠佳,假以时日严格教育,或许还能走回正规,但没想到他包藏祸心,居然想要谋害自己的父皇母后,果真是屠夫女儿生的儿子,终究烂泥扶不上墙。”黑胖在一旁哀叹连连道。
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张弘开口道:“陛下,还请早做决断,如今太子失德,言行举止放浪形骸,秽声早已传遍天下,早已不配储君,而且小人听说”张弘欲言又止。
“听说什么?”黑胖斜视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