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悲剧(1 / 6)
一望无际的西伯利亚冰原之上,男子手握方向盘行驶在白茫茫的雪路上,他来的时候孤身一人,离去时亦是如此。
一路上,男子想过很多情况,想过家乡包括故人的变化,毕竟已有十多年过去了,他也成为了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那为数不多、屈指可数的故人中,他的母亲已经离世,而父亲也已经病危。
躺在病床上的老男人对于妻子的离世只字不提,这些年里这个固执的老头从不跟自己的儿子谈起家里的事,但是每个月的最后几天,他打进儿子银行卡里的钱却是一分没少。
几个月后,老男人在儿子的细心照料下安详地走了,他只留下了一封遗书,遗书上也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我和老伴的所有遗产都留给我们唯一的儿子,尤里安?博伊科。
泪水突然打湿了白纸上方正不阿、铿锵有力的钢笔字,老人的笔记和男子的视野都开始变得模糊。过往的三十余载,他都不曾正眼看过,更不曾真正理解过那个老男人,但是在两人最后相伴的几十天里,那个嚷嚷着“离开这个家门,你就再也不要回来”的老顽固却全满眼都是自己。
整理完老人的遗物后,男子再度走出医院,此时已是春天了,飞燕衔柳,万物复苏。可是男子却感觉很冷,比那遥远的西伯利亚冰原还要冷,他裹了裹衣服,独自一人向着河堤附近走去。
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一群小孩子正在河堤下面新修的棒球场上比赛,就在男子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他却突然呆住了。
河堤半坡上,浅绿色的草坪上,一位只能看清背影的女子正抱膝坐在那里。男子对于那道背影是如此的熟悉,无异于世人脑海中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男子抱着怀疑的态度拨打了那个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拨打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后,传来女子惊讶的声音。
“很多年没见了,怎么突然打给我?”
“……”
“该不会是恶作剧吧,你以前可没有这个坏习惯,而且今天也不是愚人节。”
“……”
“你……没事吧,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男子那颤抖的嘴唇终于吐出两个字:“上面。”
“上面?”艾丽西亚用香肩夹住手机,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叶,向河堤上方看去。
一阵清风拂过,在河堤上掀起阵阵绿波,同时掀动的还有男子的衣角和发丝。他的胡茬看起来有些日子没有修剪了,但是双目却炯炯有神,再配上那张与生俱来的忧郁的脸颊就像是画家专用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