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答催婚书(1 / 1)
答催婚书
—周北辰
经常听着各种长辈催婚,其实恕我直言,所谓伴侣,所谓夫妻,那是两个人的事情,跟所谓的长辈没有多大的关系。为何,假设,我也有一个子女要结婚,他的伴侣,其实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和瓜葛。首先要正视人的欲望,人都有色心,欲心,能够好德胜好色的,恐怕就是孔夫子那种圣人;能够了断男女情欲的,就是八地之上的大菩萨,而其他任何人,实话,我都不会太相信。
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若还有任何男女之心,被阴阳转动,所谓的儿媳妇,是个美女,我会多看两眼,另眼对待,那么我岂非卑鄙无耻下流。经常听见这家或那家的长辈,夸所谓的儿媳妇多好,能够为自己洗衣做饭,端茶送水,对于这种,其实自身下流无耻而不自知。耳不听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昧,心不则德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
而那些自明于心的圣贤,其实对于所谓的儿媳妇,应该是大家没有任何的纠缠和瓜葛才对,没有点线面的缠绕,应该远离他们的关系,而不是一家人要牵扯在一起。我非圣人,故而知道男女有别,我若是圣人,当息其心,道义纯然,亦不必一家人纠缠在一起。
为何,所谓人的接触,是意识和意识的碰撞,更何况人的身体,具备很大的欲念,所以男女有别。而婚姻,代表两个人是伴侣,可以来往,但这两个人,跟所谓的家族,人情,没有多余的牵扯的才对。但是我们世俗的婚姻呢?似乎产生的关系,不止二人,还有各种长辈亲属,各种三姑六婆,人情往来。其实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所谓的婚姻,不过是把一个女子,扯进一个牢笼里面去。
世俗所谓一家人,要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地链接在一起。而这个时候,人和人之间意识的纠葛会越来越深,但意识不可能纯善,而所谓团聚意识混乱的一面,就是人伦无分,亲疏无别。凡人心如欲壑,厚土难填,听乐而震,观美而眩,耳内不和,口吐奸言,受辱落难,心生邪欺。如果皆看人以纯善,那汚浊的气场,又作何言哉?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当今之士,能明之有几人哉?
世俗亲属群体意识中,如果来往太过于激烈,人情太过于沉重,其实代表的不过就是人欲深重,无法逃离罢了。更随着意识纠缠的加深,在轮回之中,今生是谁的夫,下生是谁的妻,都不一定,什么孙子娶祖母,六亲锅里煮,因为人的意识纠缠不清,结果只能是毁礼坏法的混乱。
众人以家族热闹为喜,我以家族热闹为悲,并且几千年的家庭意识纠缠,在人的阿奈耶识,已种下许多不可描绘的秽念。今蛮夷之色情文化,横行四方,各种乱欲之举,层出不穷,这么多人观看,无非把累劫积累的耶识,释放罢了,当然了,你如果天性光明磊落,当我没说。
左传曰,凡有血气,皆有争心,故利不可强,思义为愈。故每一个断尽男女之欲的人,都知晓人性的情状,于是宣讲礼节大防,男女有别。对于男女这一关守得特别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如果各种接触亲密而又明心正意的,我不知道有没有。在接触中一直克己复礼,无一念之邪,很难做到。我只能远离人群来往,而清净其心,故而向往释迦牟尼的法门。于是在婚姻中,只好出此下策,夫妻不必与长辈有过多来往。
我自身未感道义纯然,而那些各种催婚,想着子媳为自己洗衣做饭,不知是否心念端正,懂礼仪否?而如果所谓婚姻,是把一个人拉进家族群体意识中来,无法脱离。那么终生不必结婚,因为我之所谓婚姻,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其他任何人,没有多大的关系。
左传曰:“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临祸忘忧,忧必及之。”如果人人都是了断男女情欲的圣贤,那就是我自身的卑劣了,而如果不是,乾坤就要有法,阴阳就要有序,男女就要有别。
从人之性,顺人之意,则淫乱生而礼乐亡焉。群体意识里面,如果大家的纠葛越深。你的潜意识深处就已经败坏了,你感觉不到而已。故而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而无救。
我始终认为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应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大家甘其居,乐其俗,民至老死,不相往来。所谓上善若水,我觉得或许也指人际关系,应该要平淡如水,才对,无论父母,或子女,都应该平淡如水。大家都要明白自身是独立的个体,生来自由。
而为什么人际关系要平淡如水,水如果慢慢地升温,就会沸腾,烧开,悖理的心念就会出现,你假装不知道而已。别人有人情,而我无人情,我讲的是道义文明,讲人格修养,而不讲人情。
这个时代,礼节已失,男女无别,我生在这个时代,是这个时代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想要在世风混乱之中,使乾坤再造,就是一个人挑战全人类的风气,欲别嫌疑而济人伦,上接孔子而下济万世,请原谅我,不讲人情。
这个世界没有仁义已经很久了,所谓的婚姻,就是找一个人,来为自己生儿育女,传宗接待,沾惹人欲,而无限生死轮回。却没有人从仁义的角度出发,应该也要度女性成仙成圣,女性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应该不止是传宗生育的机器。
故而我此生不会再有子女,即便天人所戮,万人所骂,在所不惜,我若不能找到一条成仙成圣成佛之路,摆脱男女浊欲而超越轮回,我周北辰愿身无完骨,尸供蛆蚁,原所甘心,也绝不苟活于世,此愚痴念头,至死不改。
阁下抱不世之才,特立而独行,道方而事实,卷舒不随乎时,文武唯其所用,岂我之所谓哉?我若是讲仁义,超越男女之欲的圣贤,对于女子,思考的是累生累世的遭逢荣辱;我若是不讲仁义的奴眼逼妻之徒,不过是三途六道,轮回无限的卑贱凡夫,又有何资格去沾花惹草。庆幸我尚存仁义,故不敢轻易谈情,
最后直言,所谓的婚姻,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所谓的家族,长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于是舜不告而娶,君子犹以为告也。如果后面当有各种臆心,那么平常,为何要轰轰烈烈,欢饮无度。这个世界,累生的人情太多,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大家甘其居,乐其俗,你做不到,思想本领,样样照旧,专以“勃豀”为业,行辈自豪,那便自然免不了空虚无聊的苦痛。
天之君子,世之小人,我从道义而不从世俗之心。这个世界太讲良心了,修行低,本来就应该按照修行低的待遇,不要同情,否则,就会有大问题。犯上作乱,凌孤欺寡,悲者必有其因,在此人间,几人安敢说无罪?
迍邅坎坷,又废一年,听闻穷且困苦的圣贤,多不过委弃泥涂,老死草野,不死幸甚,在当今之世,又有什么女子愿意与之来往呢?
北辰顿首,且耻且惭,无任感恩恋阙恳迫彷徨之至,谨奉书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