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庄园(伯爵)(1 / 2)
“虽然说今天不是你开车,这一点倒是挺让我有安全感的······”坐在后座上,卡萝兰穿着一件紫罗兰色的高档连衣裙,幽幽地望着副驾驶的阿卡茜,用一种挖苦的语气说道,“不过,既然你之前就已经决定对异党其他人保密了——”她指着正在开车的厨师,“为什么他要跟我们一起来嘛!”
“因为侦探小姐年龄太小不能开车啊!”厨师轻轻一笑。
“你明明知道她是会开车的!而且上回不就是你把车借给她的吗!”卡萝兰总是对异党还有阿卡茜这些家伙无缘无故的装傻感到无语,总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来哄骗——甚至,他们都不愿意找一个令人信服的借口,若无其事地撒这种没有意义的谎!
“这不是为了安全嘛······”阿卡茜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本来我也没有去过卡夫卡庄园,这不是让厨师带路吗?”
“这么说,那位少年······我是说,卡夫卡伯爵,就是异党的人咯?”卡萝兰有些惊奇,她看着厨师波澜不惊的样子,“那个,厨师先生,是这样吗?”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厨师耸耸肩,语气很平静,但是卡萝兰能够很明显感受到他在憋笑,“我今天只是以企业家的身份出席这场晚宴,顺便捎你们一程而已。”
“喂——”卡萝兰无奈地瘫倒在座位上,她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谜语。不过还有一点是卡萝兰再清楚不过的,那就是阿卡茜和异党的关系不像她本人说的那样针锋相对——或者说,也不像实际看上去的那样,异党仅仅因为阿卡茜是小姑娘就都宠着她,而是在他们之间,一定还有更复杂的关系。卡萝兰对此深信不疑。看着前排穿着银丝礼服、带着百合花冠的阿卡茜,卡萝兰不再说什么。
“阿尔伯特·b·卡夫卡,代号不明,异党第四部的成员。”阿卡茜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暗示卡萝兰注意什么。卡萝兰看了看厨师,发现厨师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机器一样保持着稳定的开车模式。她只能相信阿卡茜的确是在和自己说话——作为助手,她必须侧耳倾听,绝不能漏掉一点关键信息。“擅长的武器是消音手枪,属于暗杀者。家族颇有些产业,主要是从事学园区周边的林区维护······”
卡萝兰听了半天,愣是没有弄清阿卡茜到底想说什么。夜幕渐渐降临,卡夫卡庄园的城堡也逐渐接近。远方是青幽起伏的林海,映照在金边弥留的夕阳下,如同深海里浮游的灯笼鱼,被粼粼波光笼罩。
杀气,还是杀气。卡萝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对杀气如此敏感。阿卡茜还在像念咒一样喋喋不休,卡萝兰注意到她手里拿着卡夫卡伯爵的调查报告,似乎只是在背诵而已——这份杀气有一种陌生的恐怖感,窸窸窣窣的,似乎离自己很近——卡萝兰保证不是厨师所散发的,这种陌生的感觉——她说不清,因为这感觉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晚宴如同卡萝兰想象的一样盛大,华冠贵服的名流觥筹交错,在金灯流苏之下歌舞升平。阿卡茜和卡萝兰站在楼梯口,两眼一刻也不曾离开这些宾客。
卡萝兰侧身位于阿卡茜身后一个身位,她知道阿卡茜也注意到宾客中那不自然的杀意了。阿卡茜现在抱着手靠在墙边,紧紧捏着藏在胸衣里的手枪。卡萝兰手上没有武器,她只能盼着厨师可以早些把卡夫卡伯爵请来——不管怎么说,无论是投资人厄尔多斯·欧文还是重案部探长阿卡茜,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管是谁都应该放下身段接应一番——今天的氛围属实有些奇怪。
卡夫卡伯爵是一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当他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卡萝兰惊讶于轮椅卓越的稳定性,其下楼梯的从容如履平地,就像没有任何阻碍一般。伯爵身穿深蓝的礼服,没有打领带,里面的衬衣随意地解开第一颗纽扣,手枪通过腿上的环状皮带别在大腿外侧,左手操控着电动轮椅的方向杆,微笑着来到两人面前。
“幸会,高菲尔德探长!”伯爵清秀俊朗的面容如同美玉一样,声音也正是处于变声期的男孩子低沉而稚嫩的那种。“不才便是阿尔伯特·卡夫卡,不知道探长亲临寒舍有何贵干?”
卡萝兰只觉得这番客套有些刺耳,伯爵身上虽然没有任何敌意,但是那股杀气同样浓郁。她知道异党那些家伙可能喜欢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来一个下马威,但是现在,她还不能确定伯爵就是异党成员——况且,卡萝兰已经感觉到背后的汗水浸湿了衣服:这股杀气和在路上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样。
还有其他杀手?卡萝兰紧张地看向阿卡茜——如果伯爵不是异党,那么他为什么有这种杀气?如果他是异党,那么另一股杀气又是从何而来?她搞不清楚,所以这才用手肘暗示阿卡茜多加小心。
阿卡茜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自顾自和伯爵攀谈起来。从春叶镇林业近况到护林员的合作,再从商业纠纷谈到最高政策,卡萝兰虽然听得出来阿卡茜在诱导伯爵说出他和异党前三部的关系,但是伯爵似乎是在有意地装聋作哑,时常转变话题来回避答案。
卡萝兰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去寻找厨师的身影,但是她只能看见眩目的明亮的灯光还有翩然的旋转的身姿,厨师根本不在大堂里。她想要提醒阿卡茜,又不敢打断她和伯爵的对话——卡萝兰只觉得有人在靠近自己,却无法感知到具体的方位,她仅仅握住了裙摆。
“助手小姐姐。”伯爵突然小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