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劫后余生（2 / 2）

黑影压了过来。

赵川感觉上下牙齿完全使不上力，冰冷的剑锋直插咽喉，似乎有一股血液喷涌而出。那黑影仿佛化作了面目狰狞的鬼怪，血色的獠牙在他面前晃动着。

伴随着黑影右臂发力，青铜剑瞬间洞穿了赵川的脑门。下方两个黑影也趁势一收一放，在赵川腰间、胸口戳出几个大窟窿。

赵川只觉得“嗡”的一下天旋地转，然后就发现自己已经灵魂出窍，轻轻的漂浮在水中，看着眼前自己被戳的支离破碎的肉身，仿佛在看着别人一般。

“没错！我是在梦里！梦里又不会死！”赵川顿时清醒了许多，可是他并没有真的醒过来。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梦境。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脑袋里有个声音在诉说着，“我名字叫赵川。我好像被车撞了，所以我应该是在昏迷中，而不是一般的梦里面。我现实中的身体可能一时间难以恢复，所以我现在只能在梦里继续我的人生。听起来挺惨的，但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个梦境感觉和一般的不太一样，会不会是我脑子被撞坏了，分裂出很多邪恶的脑细胞，在织造这个战乱的时代？”那个声音继续诉说着，“不管怎么样，有一点好处，这里我能比现实中更容易掌握自己的命运！”

脑袋里的声音让赵川恢复了勇气，他定了定神，瞬间回到了那个被黑影伤的满是窟窿的肉身中。似乎很疼，似乎又一点不疼，一种奇妙的感觉向四肢蔓延开来。

“这种疼痛都是脑细胞模拟出来的！”赵川想明白了。

黑影已经散去。

赵川在水底静静的等候了许久，感觉伤口都自动愈合了。

等到他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敌船已经撤去，两岸的人影也不见了，只剩下河面上飘荡的破船和尸首。

赵川忽然觉得该做点什么。他将战友们的尸首聚拢了一下，用一艘还能划动的破船半浮半沉的将尸首陆续运送到了岸上。然后他开始用双手刨土，很快挖出了个足足五六尺深的大坑，将战友们埋了进去。他又找了块破船上的木板，用小刀刻上了墓志铭“竹芦渡口阵亡将士之墓”。

似乎有一些仪式感，这便成了真实的生活。

赵川看着隆起的坟冢，想起自己现实中还躺在不知哪里的病榻上，亦或是已经被家人接回了老家，正躺在自己的小床板上，顿时陷入了沉思。

“什么人！”突然身后一声大喝。浓浓的夜色中，一名士兵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把弯刀，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

赵川认出这人手中的是一把吴钩，而且看衣着显然跟先前的敌军是一样的，正是吴国的士兵。虽然他不太明白这场仗究竟是什么导火索引起的，但吴楚交恶已成定局，自己穿着楚军军服，对方必然不会客气。

“我乃楚国战士，在此祭奠阵亡同袍，阁下有何贵干？”赵川大方的答道。

对方一愣，停下了脚步，大声说道：“放肆！此地乃我吴王的土地，你一个楚国奸细竟如此大胆！还不快滚！”说着，他快步上前，挥舞弯刀逼退了赵川，接着一个劈斩，将木板做成的墓碑砍成了两截。

赵川顿时气血上涌，一个箭步冲上前，抡起铁锤般的拳头，猛地一拳打在了对方面门上，一时间打的这人脑袋里仿佛是锅碗瓢盆碎了一地，哼都不哼的瘫在了地上。

这时候远处火光耸动，估计是敌军听到了动静都朝这边过来了。

赵川朝着河面狂奔了几步，一个纵身跳进了河里，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