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攻无不克（1 / 2）

当涂城位于鸠兹城北面六十里。按《沿江鸠兹所部图》记载，当涂城中原有守军一万两千人，由于鸠兹城一战增援的三千人被歼灭，城内尚余九千人。

赵川率一千余老兵、一千余新兵，共计三千人，趁着夜色急行军五十多里，抵达了当涂城南的姑溪河畔。过河的大桥已被当涂城守军拆除，河水湍急，渡河不易。

赵川命麾下三名千夫长安排各营士兵就地寻找隐蔽处安营休整，自己独自潜入水中，轻松穿越激流，到了对岸。

夜色正浓，城墙上只有一左一右两名士兵在警戒，其余士兵都在打盹。他们可能以为沿路的哨卡能给他们警示，或者水流滚滚的姑溪河能替他们挡住敌军。

赵川壁虎游墙一般爬上了城墙，一拳打晕了右边的士兵，接着如一道闪电般到了城墙左侧，一拳又打晕了另一名士兵。剩下十几名或坐或躺正在打盹的士兵，则被他像打地鼠一般一个接一个解决了。

城墙内侧三百步处是城南大营，城南守军三千多人此刻都在呼呼大睡。这个时段大营里巡夜的士兵共有三队，每队十人。

赵川从一名晕倒的士兵身上扒下一身衣服换上，下了城墙便摸进了城南大营，趁一队士兵路过时悄无声息的靠了上去，跟在后面大摇大摆走了一圈，摸清了大营内的布局。趁他们不注意时，一个闪身，躲进了西边一间柴房。

片刻后，大营内突然亮起了几十处火光，火烧得很快，顷刻间几十处营房便淹没在了火海之中。睡梦中的士兵们纷纷惊醒，有的直接被烧成了焦炭，有的被浓烟呛倒在地，有的光着身子冲出火海，一边哭喊着救火。

混乱之中，没人注意到，南城门已经缓缓打开。

赵川回到楚军营地，指挥数十名军中的工匠，利用营地周边的竹子，以及随军携带的绳索迅速搭建了一座简易浮桥。三千楚军在夜色的掩护之下顺利渡河。

城南大营内大火扑灭时，楚军已将大营几处门洞围得水泄不通。

赵川再次换装潜入营内，当着上百名吴军士兵的面，惊雷一般挥出一刀，削下了城南大营守将的首级。接着他提着首级翻身一跃上了一旁的屋檐，大声说道：“吴国的弟兄们，楚军已将咱们团团包围，如今将军已经伏诛，赶紧投降可保性命！”说话间，大营四面亮起了无数火把，楚军士兵在墙外齐声喊着“放下武器！可免一死！放下武器！可免一死！”声音振聋发聩，令人不寒而栗。

营内胆小的士兵纷纷丢下手头的刀枪剑戟，抱着头瑟瑟发抖。一名胆子较大的士兵上前一步，竖起弯刀，指着屋檐上的赵川吼道：“大家别听他的！这个楚国刺客杀了咱们的将军，咱们先把他射成刺猬，再去对付外面的敌人！”“对！射死他！”几名士兵应和着，几十张强弓一时间如满月般张开，羽箭如雨点般朝着赵川激射而去。

突然人影闪动，赵川已消失不见，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羽箭都砸在了屋檐上。

等一众吴国士兵反应过来，赵川又回到了屋檐上刚才的地方，只是另一只手中赫然又提了个首级。

一名士兵一声惊呼，众人看去，只见刚才那位胆大的士兵魁伟的身躯已瘫软在地，脖子上鲜血如喷泉般涌出，脑袋却不翼而飞。看来赵川手中的首级正是他的。

赵川双手一挥，两颗首级在空中划出两道带血的弧线，啪嗒两声落在的人群中。他指着围墙外的火把，声情并茂的说道：“吴国的弟兄们，我，还有墙外的楚国士兵们并不想来杀人，只不过军命难违，如果不攻下这座城，我们就是违抗军令，回去也会被处死。我知道，如果丢了这座城，你们的将军，还有千夫长，都会被处死或者受罚。当然，你们不让楚国占领这座城，两军交战，也会死很多人。横竖都会死很多人，不如就让这两颗人头来承担这个代价。剩下的兄弟们，你们可以丢下武器，从大门走出去，离开这里，流亡到吴国势力之外，免得受罚。也可以选择留下来，和外面那些虽然身在楚国，但也是你们中一些人的父老兄弟的士兵们并肩作战，去创造赫赫战功。”

吴国士兵们听完这番演讲，窃窃私语起来。楚国和吴国边境上确实有很多家族都是沾亲带故的。楚军中有不少吴人，吴军中也有不少楚人。参军打仗，有些人是为混口饭吃，有些人是为了建功立业。春秋乱世，为哪个国王卖命不是卖命？有饭吃，有战功，跟着这个神出鬼没的楚国将军，指不定哪天自己也有封侯拜将的机会。

不一会，士兵们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

当涂城原附属于鸠兹城，只有东南西三处大营，均为三千人编制，由三名副将分别统领。南营失火时，城东、城西两营均作壁上观，直至城南大营全营降楚，东西两营均不知情。于是赵川旧计重施，在斩首东西两营副将后，顺利劝降所有吴军将士。自此当涂城为楚国所吞并。

当涂城西邻长江，东接博望，东西二十余里，南北三十余里。虽说是个小城，却有人口五千户，五万余人，良田十万亩。几百户文武官员、地方豪强占有十万亩良田中的近四成，剩下六万多亩由普通百姓均摊，户均十五亩。吴国学习秦、赵等强国，全国适龄男丁农时耕种，战时服兵役，因此当涂九千将士绝大部分都是周边的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