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扫平东越（3 / 3）

越王很不甘心，自己从三千甲士起家，历经二十余年，建立了一支威震东南的虎狼之师，如今一着不慎，竟被困于自己的国都。

范长卿安慰越王道：“大王，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大王您还在，有朝一日必能东山再起！微臣已经安排好了，今夜子时，微臣将领兵从东、南、北三门发起猛攻，佯装突围，大王只需要趁战事焦灼之时，乔装一番，随百姓从西门撤出，只要渡过浙水，进了山区，微臣安排的忠臣死士便会前来接应。到时候便是虎归深山，蛟龙入海，假以时日，大王必能重整旗鼓，再创辉煌！”

越王叹息一声，说道：“范爱卿，寡人如何能丢下自己的子民，独自偷生！不如寡人同爱卿一起，向南面突围。我三军十余万人，只要冲破了楚军南门的封锁，哪怕只突围三成，那也是一支可以称霸南蛮荒野之地的威武之师。他日驯化了南蛮野人，再回中原一雪前耻！”

范长卿摇了摇头，说道：“大王，突围谈何容易！楚军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不仅掌握了威力巨大的火攻神物黑油，还有一位神出鬼没力大无穷的主将，一旦突围不成，我三军将士牺牲了不要紧，只怕大王有什么闪失，那我大越国危矣！”

越王纠结了一番，最后想着：寡人一代枭雄，万一就这么死在这里，确实不值，不如听他的安排，或有一天能够东山再起。

于是当晚越王便扮成一名普通商人，带着几名亲卫假扮的家丁，混在数百名难民之中，等在了西城门边。

子夜时分，随着东、南、北三门响起震天的鼓声，三扇城门大开，越军左中右三军分别从三门突围，杀向了楚军阵前。

楚军九个军，除了留守东吴的二十个旅，其余七十个旅都齐聚在会稽城外。越军每一路虽也有四五万兵力，但采用的还是大兵团的阵型，或成一字长蛇，或成锥形。

而越军每一路面对的，都是楚军训练有素的二十多个旅，各旅单独行动，却又互为应援。有的像一柄尖刀，直插越军中路，把一字长蛇截断成几段，大部队则蜂拥而上，一段一段逐个击破；有的则散布在各个角落，从远处投掷黑油瓦罐、发射箭矢，对锥形阵内的越军造成大量伤亡。

从子夜到卯时，鏖战了三四个时辰，越军损失近半，不得不退回了城内。

范长卿扶着受伤流血的左臂，刚登上东门城楼，便看到城外楚军阵前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竟是乔装改扮的越王。而站在越王身侧的，正是楚军主将赵川。

原来，在楚越两军酣战时，越王随百姓从西门逃出了城，一路小跑赶到了西门外浙水之畔。怎料刚登上岸边的渔船，越王和其他百姓便被早已埋伏在船上的楚军士兵五花大绑，转而被押送到了楚军主将帐前。赵川一眼便认出了越王，于是便在此刻，带着越王来到两军阵前。

赵川大声说道：“范将军，不如大家都放下武器，握手言和吧！免得再有无谓的牺牲！”

越王附和道：“范爱卿，眼下楚国吞并吴越，已是大势所趋，不如就此收手，免得寡人的子民再有死伤！”

范长卿听到越王竟已放弃了抵抗，一时间心中的愤怒、无奈、耻辱、痛苦，各种心绪纠缠在一起，整张脸顿时扭曲成一团。他仰起头，朝着天边微露的朝霞，发起一声长啸，接着竟一跃而起，身体在长啸声中跌下了数丈的城楼。“哐！”的一声巨响，盔甲在城墙脚下的石板上砸出了一个大坑，而这位南征北战，助越王创下东南霸业的将军，则化作了一团血水。

越军主帅既死，越王也已被擒，剩下的越军便不再抵抗，纷纷丢下武器，打开了城门。越国就此灭亡。

楚王与越王并无旧交，越王的下场自然没有吴王好，他被楚王流放到了会稽城以南五百里外海边的一个小渔村，从此贬为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