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4）

阿莲一边想着，一边匍匐前行，藤条上的倒刺将她的衣服割出一条条棉絮，脸上也划破了不少的血痕。不知道自己爬了有多久，只觉得手脚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她失力的停了下来，趴在地上不停的喘气，这一刻的松懈让身上的疼痛更加清晰，她看见前方自己的整条胳膊已经血肉模糊，紧密的藤条围绕在身边，使她没法看到自己双腿的情况，但她知道自己双腿的情况一定不必手臂好，因为身下传来的痛楚不亚于双手。

若有似无的烟味飘过，隐约还能听到火烧树枝的噼啪声响。

恍惚中阿莲好似看见姑姑就站在前方。她情不自禁的唤着姑姑，声音哽咽。

姑姑含着笑望着她，她伸着双手想让姑姑来抱自己。

可这次姑姑没再将自己抱来起低声安慰，慈爱的面孔上笑意散尽，眼里只有失望。

“阿莲，你若跟不上来，我便再也不管你了！”

声音不大，却惊得阿莲瞬间清醒了过来，再一看眼前只有望不到头的荆棘道，哪还有姑姑的身影？

“姑姑，我听话，姑姑等等我，别不要我。”阿莲小小的脸上满是倔强，声若游丝，爬行的速度却越发快了。

——次日——

阿莲是被清冷的雨水打醒的，昨夜的她太累了，就这么睡在了溪边的灌木丛里头，溪的那头是自己住了七年的大山，大火烧了一夜，山已经被火烧成了灰黑色，现在还冒着滚滚浓烟。

阿莲知道元妙庵已经凶多吉少，忍着泪，撑着身体，一瘸一拐的朝着不远处的村子走去。

村子里炊烟了了，阿莲来到一位卖包子的摊贩面前，她好想扑上去吃一口香软的包子，脑海中又想起姑姑的嘱咐，一顿饱还是顿顿饱，自己还是拎得清的。于是她忍着饥饿小心翼翼问道：“伯伯好，您知道玉衡山在哪儿嘛？”

摊贩看着眼前的小娃娃，灰头土脸，活像个饿了好多天的小乞丐，面上还带着擦伤，全身似乎没有一块好肉。可她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肉包子，分明就是想趁自己分神去偷！

于是他不动神色的挪到了小乞丐跟前，用挡住了身后的包子摊，随后指着远处的一座山道：“那座山就是玉衡山。”

再转眼，看见小乞丐认真的看着自己所指的地方，随后还认认真真的给自己道了谢，才朝着那座山走去。

这小娃娃走路都轻飘飘的了，没想到不仅没趁机偷拿旁边的馒头，甚至连开口乞讨都没有，看来自己是误会小娃娃了！

摊贩老板心里莫名的有些愧疚，张口叫住了阿莲。

见阿莲果真停了下来，他随手包了几个馒头塞进阿莲的怀里。

“小娃娃怪可怜的，这几个馒头留着你路上吃吧，哎。”瞧着身上的伤，也不知道还能活几日了，就当做回好人了。当然，这后半句摊贩并没有说出来。

阿莲看着怀里的馒头，眼睛都亮了。再次道谢后，一边狼吞虎咽吃着馒头，一边一瘸一拐的朝着玉衡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