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考核(二)(1 / 1)
两天后,祁山脚下。白榆挤进人群,在天心派粘贴的通过第一轮考核的名单里寻找自己的名字。看榜的人很多,她想挤又挤不进,踮起脚又看不到,到头来,被挤出了一身大汗,还什么都没看到。
算了算了,回去睡觉。白榆刚想走,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骚动,“让一让,都让一让”,一群人拥着一位姑娘走了过来。人们纷纷自觉让出了路。“唉,这慕容家的大小姐就是威风。”“可不是,她可是出了名的蛮横。”“切,不就是仗着父亲是宣王,哥哥是世子,瞧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别这样说,慕容小姐可是当今有名的才女,世家子弟里可没几个能与她相比。”在一片窃窃私语中,白榆抬头便望见了那位慕容小姐。她神情高傲,眉宇间透着英气。随着她的目光,白榆看到榜首写着:慕容雪。那位大小姐露出满意的笑容,神情更加轻蔑,在一众人的拥护下乘着华丽的轿子潇洒离去。好巧不巧,在这间隙里,白榆终于挤到了榜前,并在末尾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过不了了。白榆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第二日,天心派演武场上人声鼎沸。来自四面八方的江湖人士齐聚一堂,一同观看这最令人期待的擂台赛。擂台赛为小组赛,顺序及对手由参赛者抽签决定。
白榆对着签筒虔诚地祈祷千万别让她遇见什么高手了,然后郑重地取出一根。3号,好前啊,正好,早点打完早点回去。
可站上擂台时,她才发现老天又和她开了个大玩笑。与她拿着同样号码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将她带走的血月阁的黑衣人。冤家路窄啊。那人依旧身着黑衣,宽大的斗篷遮住了脸。他显然也认出了白榆。“姑娘,这一次,你可逃不掉了。”黑衣人用沙哑的声音阴笑着说道。白榆心中一凉,那天晚上的噩梦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努力克制住身体下意识的颤抖,冲对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随着鼓声的敲响,那黑衣人也不含糊,率先发起了进攻。白榆一个侧身,躲过了直冲面门的弯刀。她计算好时机,在弯刀回旋时用灵力将其打回。那刀发出一阵嗡鸣,稳落于黑衣人手中。之后,白榆一边闪躲,一边观察那黑衣人的招式。她身轻如燕,在场上四处躲闪,却一直未发起进攻。一刻钟后,那黑衣人有些恼了,她一直在消耗他的体力。他可没空陪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场上忽起一道红光,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黑衣人手中现出了一柄长剑,那是血月阁的修罗。传说修罗诞生于魔族炼狱之地,万年前,神魔大战中魔君消亡后便流落人间,被血月阁第一代尊主所得,此后成为每一代尊主的佩剑。修罗靠饮活人之血,吞万物之魂获取力量,是可与神器抗衡的邪物。
修罗本是尊主之物。作为尊主最得力的手下,临行前,尊主交代他一定带回重溟,不然就让他成为修罗的养分。黑衣人别无他法,只得向尊主请求让修罗出战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可照白榆这么拖延,他生怕发生变故令他不能完成任务。冲动之下,他唤出了修罗。
白榆冷笑,看来这老天是存心要和她过不去,那就可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说时迟那时快,没等黑衣人反应过来,白榆身旁便环绕起金色的剑阵,霎时间直冲黑衣人而去。黑衣人匆忙抬剑抵挡。嗯,不愧是魔物,破阵速度要比寻常武器快。白榆在心中赞叹道。
正当白榆要再结一个阵法时,场外萧景明的身影一晃而过。于是她心念一动,笑得开怀。只见她运起灵力,将手向虚空一握,萧景明的夜光便带着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她迅速将其接住,剑尖直指黑衣人。她将剑一扬,一道刺目的白光与修罗的红光于场中相撞。漾起的余波将演武场周围的摆设全都震裂,观众席上修为较低之人无法抵挡,纷纷陷入昏厥。一时间场内一片混乱。
黑衣人一时震惊,白榆鬼魅般的身影便来到了他的身前。“我本不想杀你,是你要来招惹我的。”白榆满眼笑意,浑身散发出嗜血的渴望。只听嗡鸣声起,雪白的剑光笼罩着整个演武场,白榆的身影于剑阵中若隐若现,她招招凌厉,黑衣人手持修罗方能勉强抵挡,可还是被荡起的灵力所伤。夜光在白榆手中似游龙穿梭。当黑衣人于令人眼花的光影中寻找白榆的身影时,夜光忽从他身后呼啸而来,穿透他的肩膀,将他钉在了地上。在他倒地之时,修罗从他手中脱落,飞出几丈远。
他抬头便见白榆缓缓向他走来。她一脚踩在他的头上,故意慢慢地搅动着将夜光拔出。他刚要运气借机挣脱,就见一道白光闪过,剑尖直指其喉。“下辈子长点心,可别再遇见我了。”白榆用剑尖拍着他的脸温柔道。
不等他回答,白榆便手腕发力,要将剑刺入他的喉间。这时,一颗石子飞来,将剑尖打偏了几寸,使其正好擦着那黑衣人的脖子而过,只留下了一道血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白榆的虎口被震得生疼,而就在她愣神的空档,那黑衣人瞬间化作烟雾跑了。
一股怒气直冲白榆头顶,她愤愤起身,转头便对上了萧景明那平静无波的眼。手中的夜光挣脱她的手,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后,落于萧景明手中。“闹够了?”萧景明也不看她,而是幻出一块透明的鲛绡,慢条斯理地擦拭夜光上的血迹。白榆一时说不出话,她懊恼地低着头,像一只等待被训斥的小兽。
“啧,麻烦。”萧景明自顾自说着,忽然就将夜光抛向白榆的方向,白榆下意识将其接住。“清理干净后再还我。”说罢,萧景明转身离去。留下白榆一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