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人生，惨淡回忆，异象初现（1 / 1）

兰陵市光明街，众安保险公司内。

“李矩!你个f，你看看这个月的销售指标，只有你!全公司只有你没有达标!一个月五万的单子你就签了一万不到?!公司对你恩重如山，把最好的客户资源都倾斜给你，你就是这样回馈公司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个月还有五天，要是你还没达标，就收拾铺盖赶紧滚吧，公司不养你这种混吃混喝的f”。

我在经理的办公司被一顿痛骂，脸上全是斑斑点点的口水沫，依稀记得上次这样“洗脸”还是在中学的时候，因为厕所抽烟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

经理办公司是有隔音板的，听不见我挨骂的声音，但是透过玻璃门一眼就能看出我正在被经理狂轰暴雨的训斥，从小就自卑怯懦的我耳根子早就通红，只能半低着头挨训，也不敢还嘴，玻璃门外围着四五个看热闹的同事。“哎，你们说小矩还能撑过这个月吗？听说公司高层要整顿，对于那些业绩没有达标的业务员，这个月底都要统一辞退”说话的是个年轻人，寸头，瓜子脸，长得白白净净，看着很精神，私底下都喊他精神哥。“我看啊，小矩这个月是八成要滚蛋了，这个黑心猪(经理因为长得比较黑，而且做事心黑手黑，又恰好姓朱，所以大家都私底下喊他黑心猪)，黑心猪每次都把一些很差的客户源给小矩和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差的客户资源要么不想买保险，要么就是经济基础很差，小矩就是销冠王也说不动那些人啊”小庄回答道，看着自己的朋友在里面挨训也不还嘴，小庄攥紧拳头就要往里面走，精神哥见状一把拉着小庄胳膊，“小庄，你这样进去打他一顿，除了让小矩丢工作，还要赔人家医药费，而且还要蹲监狱，你划得来吗？”“那就这样看着小矩挨骂?”小庄气不过，却也没有办法，面色不悦，甩开精神哥的手就离开了。

办公室内充斥着经理的愤怒，外面，过道中间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兴许是连时钟也看不下去了，“咚咚咚……”，时钟连响了十二下，似乎是在提醒人们到了十二点，又似乎是在帮我回击经理的恶语秽言。

“哼，先这样吧，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我还要和高管们去西餐厅聊公司的未来规划，没时间和你这垃圾桶多费口舌，你要是还有点上进心，就省去吃饭的时间，去沟通沟通客户”。朱经理走向一旁的全身镜，整了整自己的骚粉领带，又向后用手拂了拂自认为成功人士专用的油背头，转身开门离去。我这才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棕色木纹的老板桌，墙上挂着名家的书法，大气恢宏的写着天道酬勤四个大字，看向一边的全身镜，自己面色萎黄，早晨整理的头发也东倒西歪，领带耷拉着，眼神充满了疲惫和失败，我转身出门，看着门口还站着的精神哥，精神哥拍了拍我的肩，想说什么似乎又憋了回去，张了张嘴说到，“中午，喝点去?”我苦笑一下，“算了吧，我自己静静”，“好，小矩，那你有事打电话给我”“好，知道了，你去吃饭吧”，出了销售室，迎面而来的是电梯间，我没坐电梯，熟练的走向楼梯间，我自己暗示自己走楼梯可以锻炼身体，有益健康。

其实，电梯按钮旁边贴着一张醒目的红纸，上面写到，销售部业绩不达标者禁坐电梯。

在公司里还好，出了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刺骨的寒风，像细小的玻璃碎屑在往皮肤里钻，兰陵的11月已经零下7°了。此时的我呆滞的站在楼下，看着面前马路上的车来车往，仿佛陷入了回忆。

一年前，我半夜孤身一人从境山孤儿院逃跑，一路靠着在小餐馆洗盘子打零工来生活，攒了点钱坐绿皮火车来到大城市，哎，刚下火车站就被扒手把身上的钱给摸走了，顺带我刚买不久的二手诺基亚。来到市里高昂的物价让我连一碗拉面都吃不起，从小的生活条件和经历，让我来到大城市之后感觉怯懦和自卑，更多的是无助，刚开始身上没有钱，也没有一技之长，只敢半夜到附近肯德德和一些小饭馆里捡一些汉堡和剩菜吃，晚上就找一些干净的废纸壳，把他们叠整齐，放到厕所里，盖住坑后躺在上面睡觉，大城市的厕所有暖风，而且打扫的很干净，还有一些熏香，我就这样一睡一整晚，早晨起来便收拾好废纸壳和一些捡的瓶子，铜线卷铁条什么的放在厕所门口，我则用厕所的温水洗手台用温水洗把脸，随便弄了一下头发就拿上我的破烂去废品回收站。

“46块5”“什么?!这这么多铁条和铜线卷，都是我从废铁厂的垃圾堆捡的，怎么才给46块5，最少也要给5，不然我就换一家!”我手里攥着铁条和铜线卷不放手，老板则拿着铁条的另一头，“行行行小伙子，给你5，你快放手，”破烂大叔眼见生意做不成，也没忽悠成我，从胸前的黑色挎包里拿出一叠破破旧旧的钞票，朝手指上吐了口口水，用指头搓了搓，一张张点着钱，上面有些破损的钞票还是用透明胶带沾着的，似乎是不小心断开后又粘上的。“两张十块的，两张五块的，一张二十的”点完后给我，我又当着他面数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小伙子以后有这些东西记得找我啊”破烂大叔笑嘻嘻的冲我说道，我心想，要不是提前找人打听过废品价格，今天还真让你给忽悠了，下次找狗都不找你了，当然，这些话肯定不能说出来，嘴上自然是笑嘻嘻的答应着。

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去苍蝇馆子里要了一份炒面，加了一根火腿肠，我坐着等着，店里没人，一会面就炒好了，热气腾腾的，我大口往嘴里扒，虽然很烫但是太香了，根本不想等它凉一点，甚至都没嚼几口，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心里很委屈，别人家的孩子十几岁，还在温暖的课堂上学，饿了有父母做饭，不时还可以奢侈的去一次小饭馆，而自己只能靠捡破烂勉强混个温饱，甚至连父母的面都没见过，时长做梦梦见父母，泪水顺着脸颊流到炒面上，我把头趴的很低，用力的往嘴里扒着炒面，害怕别人看见我在哭，出门在外，甚至连哭都要小心翼翼，但是还是被老板娘给看到了，她说“孩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你的家人呢？”，我没说话，就低着头吃炒面，但是炒面很干，我吃的着急，而且哭导致呼吸不协调，一下呛住了，老板娘拿起子给我开了瓶黑色饮料，我没喝，我抬头看着她，她看了看我，“喝口水孩子，别吃这么着急，阿姨请你的，不要钱”，我最终还是拿起来，咕嘟咕嘟的喝着，入口有些辣辣的，很甜，后来我知道这个饮料叫可乐，是那种玻璃瓶的，需要用起子起开盖喝。临走时阿姨从饭店里间的小房间里，翻出来一些旧衣服，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很新的衣服了，是他儿子的旧衣服，孩子虽然长大了，穿不了了，但是没舍得扔，索性都给了我，又给了我二百块钱，我坚持不要，最后就拿了一百，看我破破烂烂的身上，觉得我可能是个乞丐，我没有父母，没有钱，身上破破烂烂的，也许就是乞丐吧。我至今记得她的样子，染的红头发，卷发，发根已经白了很多，笑起来很慈祥，单眼皮，眼睛有些水肿，有几道抬头纹，我当时觉得，可能我的妈妈和她差不多吧，和她一样的慈祥，温和。后来世界发生巨变后，我靠自己的能力偷偷给阿姨寄了一笔钱感谢她当年的恩情，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滴!滴!干嘛呢你，傻愣着干什么，没看见车吗？”“啊!?对不起”原来是在原地回忆太久，挡住了后面车库出来的车，我连忙道歉，不知不觉肚子也开始叫唤了，早晨匆匆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一杯豆浆就来上班了，拜访了几个客户都没谈成还被经理一顿痛骂。无奈，人是铁，饭是钢，要想打仗，还是要先填饱肚子再说，我去了附近一家经常去的苍蝇馆子，老板是个大叔，秃顶，边角的头发也早就黑黑白白交杂在一起，不修边幅，胡子拉渣。“老板，来碗鸡丝面”“好嘞，稍等哈”，店里人不多，旁边桌有个带着大金链子的人和一个中年人，带着金丝眼镜，和金链哥的形象完全相反，身上有一股儒雅的气质，金链哥看面相感觉就像一些社会劳改人员，似乎在聊着什么，我打开手机，一看有销售部发来的客户资料，下午两点要去拜访一位客户，在北郊的一个地方，地点有点偏。“你的面好喽”“好”，眨眼功夫面就好了，热气腾腾的，上面有一些鸡丝，说是鸡丝面，实则就是心理安慰罢了，和某拉面差不多，一百克面里有1克牛肉，那也叫牛肉面!

“明哥，您看那个视频没有？昨天晚上光明路的十字路口，下水道井盖突然炸了，满天喷粪啊，当然，这不是重点，你猜怎么着，咱们老bj那叫(不是，串台了)您猜怎么着，一个人直接从里面飞了出来，那个高度绝对有三米了!跟特么超人一样!他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上面还有官方的标志!现在道上都在传，说是有超能力者出现了，而且要和官方对着干，还有说是官方研究的生化人失控了，但是那个监控视频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人脸，要不然就可以让我的社工朋友给查一查这是什么人了”金链哥一脸神秘的说道。那个叫明叔的似乎不以为然，说到：“超能力也好，生化人也罢，和我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要不影响我们的生意，天崩和我们也没关系，你知道吗？”明叔似乎是在敲打金链哥，金链哥没有任何不满，不停的点头说是。

我吸了一大口面，心想，“都什么年代了，超能力?气功大师我倒是知道一个，大名鼎鼎的王林!”，我没多想，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净，准备出发去拜访一个姓吴的客户，叫吴国华，看客户资料是个66岁的老大爷，会开车，平时喜欢收藏一些玉石，是煤炭场的退休工人，家里有一个女儿，在外面上大学。我感觉这一单机会很大，这些退休老人身上绝对是有钱买保险的，我再去玉石市场买两件好看的石头当礼物，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拿下这一单，我仿佛已经签单成功了，自顾自的沉浸在签单的快乐中。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现在年轻人可能不知道，以前在路边拦车要举手竖起大拇指，意思就是要搭车。“师傅，去北郊的龙口村”“好嘞”，那个时候网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还是4g时代刚刚开始，上了车，出租司机都很自然的和乘客聊天，一般想打听什么事，好好和出租师傅说，人家都很乐意回答你，堪称一个城市的活百科!因为出租车每天都要去很多地方，见各色各样的人，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他们的知识水平也许不高，但他们的信息水平一定很高。

“小伙子，你是做销售的吧!”“哈哈，是啊师傅，我是卖保险的，怎么?你要照顾照顾我的生意吗？”我开玩笑的回答道，“哈哈，你这小伙子真有意思，我啊，买了一堆保险了，不缺保险，我的人身保险，车险都有公司买的，我自己不用买”，“这不是给您开玩笑的吗”，师傅一笑没做回答，我突然想到刚才饭桌上那个金链哥和明叔的对话，好像是有什么超能力人的视频在网上火了，这种新闻出租司机应该很了解。

不问白不问，索性开口道：“师傅，我听说最近有个什么视频火了，说是什么一个人能飞三米多高，一路又飞又跳的从下水道跑了，好像官方一直在通缉他，现在也没找到”，“熬，你说这个啊，就是前天的事，我看了那个视频，真特么离谱，那个人看着像个高中生，不知道怎么练的什么功夫，一跳三米多高，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公文包，似乎是刚从官方那里抢过来的，现在那个视频被删了，现在搜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官方连通告都没有，你等等哈，趁着等红绿灯，师傅从手机里打开了那个视频，拿给我，说，你自己看吧”。

我点开视频，只见下水道井盖直接飞上天，接着就是黄色的不可描述物到处喷射，然后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接从里面飞了出来，落地后依稀可见是个人，身上全是屎黄色，手上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包上有很醒目的官方标志，这个人很迅速的跑了一段距离，又一跳，直接跳上了一个平顶二层房，目测就是三米，然后就看不见人了，过了一会，穿制服的人员赶到现场实施封锁，不少围观群众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看热闹，官方人员拿着喇叭说不要拍照和录视频，对于那些拍照和录视频的统一检查手机，确认删除后才放人离开。

到这视频就结束了，虽然有视频，可是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超能力，只当是个电影公司放出来的预告片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