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决战前夜(1 / 2)
克隆肾的实验室就在徐清丽团队的楼下三层,走动十分方便。在徐敬文的协调下,双方组成联合小组后,克隆肾实验室的延长细胞端粒技术很快被徐清丽他们掌握了,在对五个脑死亡患者先后进行置换克隆大脑的临床试验中,尽管徐清丽始终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再出现第二个庞有成,但是都取得了满意的效果,至今个个都活得好好的,检测他们的细胞端粒都与普通人一样,说明他们和普通人的寿命应该差不多了。
这为徐清丽树起了强大的信心,她开始考虑甄涛的问题了。然而,为甄涛置换大脑,首先的问题是如何给他解冻,而这又是一个世界难题,目前在全球已知的三千名左右的冷冻人里,还没有一个成功解冻的范例,就是从理论上讲,成功的几率也只在万分之几、千分之几。甄涛是她至亲的恋人,她不允许因为半点失误而失去自己的至爱,她通过《冷冻学》的理论,对解冻工程反复推敲论证,虽然制定出一个缜密的方案,但是仍不放心,又让她团队的人,每人制定一个解冻方案,相互比较,找出问题,取长补短。
在十多个方案中,闵延生的方案引起了徐清丽的极大兴趣。这个小伙子虽然只有二十八岁,长着一副娃娃脸,乐观向上,甚至有些调皮,但是他是从海外归来的生物技术和纳米技术的双料博士,在整个团队里是个独一无二的天才人物。他在自己的方案里提出了为患者体内注入纳米机器人的办法,一针管里装有亿万的纳米机器人,通过它们先把人体内注入的大量冷冻保护剂——二甲基亚砜运出体外,并将血管像大扫除一样清除干净,再通过纳米机器人带入已经抽干的血液和体内需要的营养液,同时清除体内由于长久冷冻而出现的创伤,确保人体整个解冻过程中的安全。
徐清丽意识到,采用纳米机器人解冻是个先进而又相对安全的技术,但是它是否真正可靠?她想找闵延生谈谈。闵延生有一间单独的实验室,在他室内靠墙处的大桌子上摆着两个透明的大玻璃柜,里面各放养着十个小白鼠。徐清丽走进室内时,闵延生正在一边给小白鼠们喂食,一边观察着它们的动态。
当徐清丽走到闵延生身后时,他头也没回,却似嗅到徐清丽的体香一样,吸了吸鼻子,故意大声打了个喷嚏,说:“徐老师有事叫我过去就行,怎么还亲自来了。”
徐清丽不禁莞尔,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闵延生说:“因为我是你的学生,不了解老师就不是合格的学生啊。”随后他就指着两组小白鼠问道:“徐老师,你猜猜,这两组小白鼠,哪一组是爷爷辈儿的,哪一组是孙子辈儿的?”
徐清丽见左边玻璃柜里的小白鼠东跑西蹿地十分活跃,而右边玻璃柜里的小白鼠要安静老实很多,就故意指着左边活跃的小白鼠说:“这一组是爷爷辈儿的。”
闵延生说:“完全正确,老师就是老师。你是靠什么判断出来的呢?”
徐清丽如实地说:“靠猜的。那么爷爷辈儿的小白鼠为什么比它们孙子辈儿的体力还充沛活跃呢?”
闵延生说:“因为我给它们注射了纳米机器人,在这些爷爷辈儿小白鼠的体内,成千上万的纳米机器人为它们清除衰老的基因,修复细胞端粒,使之加长,同时又清除了它们体内的病灶或隐患,并由纳米机器人给它们体内带进了氧气,当然就使它们能够返老还童,变得十分健康,充满活力。”
徐清丽问:“这项科研技术什么时候能够应用到人的身上呢?”
闵延生说:“我认为,当它的成本大幅降下来之后,很快就能应用到人身上。因为现在有的国家已经在进行这方面的试验了。”
徐清丽进一步问道:“在你的人体解冻方案里,你就提出了使用纳米机器人的方法,你有把握吗?”
闵延生傲然地说:“徐老师,我不会打无把握之仗,因为从全球的角度来看,我现在应用的这项技术已经是成熟的技术。”
徐清丽内心里欣喜万分。她知道,闵延生虽然调皮爱开玩笑,但是在做学问上却是一丝不苟,他不会在这个重大问题上轻易地做出保证。
徐清丽做出了决定,她的解冻方案中要吸收闵延生施用纳米机器人的方法。
为甄涛解冻和移植克隆大脑的手术方案经过集思广益,一审再审,从徐敬文到徐清丽团队里的人再也提不出任何意见了。其大致的过程首先是通过特制的微波设备为其解冻,然后把装有亿万纳米机器人的注射液注入人体,让纳米机器人把二甲基亚砜等冷冻保护剂带到体外,并把已经抽干的血液和体内需要的营养液通过纳米机器人带进体内,同时治愈体内长久冷冻可能出现的创伤。当心脏被激活跳动起来以后,迅疾开始克隆大脑的移植手术,使冷冻人完好复活。
这天傍晚,安放着甄涛的液氮冷冻“大胶囊”被移送到宇盛医院,等待着明天的解冻和移植手术。这是十多年来徐清丽盼望的一天,然而这一天的到来又让她恐惧。十多年来数不清的失败已经使她形成了处变不惊,沉稳应对的性格,即使心中巨浪滔天,她清秀白皙的脸容也像似无风的一湖秋水,无涟无漪。此刻,她正是这样的心情,她怕这次手术失败,而且失败后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由此她将彻底地失去心心念念的恋人甄涛,想到这里她会感到自己全身都在战栗。
回到家里时,她静静地吃完晚饭,一句话也没和父母说,便一个人躲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徐敬文和陈静老俩口在她回家以后,一直在暗暗地观察自己的宝贝女儿,因为他们也知道明天是给甄涛做解冻和大脑移植手术的日子,他们也在为此忧心忡忡,所以生怕女儿顶不住压力,出现什么异常。时针快指向半夜十一点的时候,徐敬文见女儿的房里还在亮着灯,知道她还没有睡,便想过去让她早点睡觉。徐敬文敲门进去还没有开口,徐清丽却先说道:“爸,明天你能不能替我进手术室?”
徐敬文愕然,好半天才说:“那怎么行?我虽然了解你们的方案,但是在实施过程中,你的角色是不可替代的啊。你这不是临阵脱逃吗?”
徐清丽吐露心声地说:“我就是害怕,因为我觉得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很难适应这个角色。如果真因为这个造成我的失误,我可怎么面对我团队的人,怎么面对甄涛和甄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