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图与感知（1 / 1）

书瑞把目光投向天花上那个慢慢散发着柔和能量的魔法阵，思忖半刻，心里有了定数，然后望向大卫，语气肯定：“大卫上校，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向您表示我的谢意，我想选择第二条路，因为我想，第一条路实际上会对您产生很大的麻烦吧？您能帮我找到第二条路其实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我选第二条路。”

事情确实如书瑞所说，因为第一条路虽说他在名义上已经死亡，但是首先让他名义上死亡这件事已经是非常麻烦，要和人口统计部门，学院，甚至军部的相关人员做大量的打点和交涉才能做到让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在名义上死去。因为客观存在就是这个理应死去的人还活着，这比指鹿为马还要离谱。

更不必提到海登堡去居住，如果居住期间发生点什么变故，比如被军队中宪兵队的军人遇到书瑞或者让当地的地方事务管理机构发现他还活着等等这些情况，那些书瑞主动或者被动惹出来的麻烦能直接把大卫的日常生活拖垮，可以说大卫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光是处理这些事情就够他忙了。相比之下，一切按照流刑来做，只需要打点好几个负责流刑的军人然后在离开边境之后把书瑞写“死”就行。所以说，第二条路对于大卫来说更加简单。而这也是书瑞为什么永远不能回来这个“家乡”，因为死了就是死了，如果有必要再回来，那书瑞也得改头换面。

听了书瑞的回答，大卫略微震惊，说道：“书瑞你……”隔了一会，他叹了一口气，似是想起和他父亲书良的过往，然后说道：“你长大了，也许我不该告诉你第二条路的。”

“没事的，大卫叔叔，原谅我直接叫您叔叔，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您已经出了很多力了，大概救我这个命令也是您下达的吧，这件事情父亲如果泉下有知的话已经会非常感激您了，第一条路不确定性太强，而我不能再把祸引到您的身上。”书瑞平静的说着。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大卫这个中年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第一条路和第二条路对于他来说哪条相对简单呢？犯不着为了一个死人的孩子去做到这么极致的照顾，即使那个死人是他的恩人。对方仅仅是一个死去的恩人的儿子，而已，哪怕这个儿子是独子。平心而论，把书瑞救回来，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所以他才会在犹豫后说出第二个选择。

且不论大卫现在心里的想法，对于书瑞而言，他选择第二条路自是有自己的打算。第一条路虽然看上去安然无恙，但是如他所说的，不确定性很强，如果他出了问题而大卫在此期间因为任何原因没有及时给他兜底，那么他的结局大概率是完了。

另外，书瑞笃定如果主动选择了第二条道路，他能从大卫这里要到更多。很明显，第一条路大卫要付出的东西比第二条路多得多，因此如果选了第一条路，哪怕大卫愿意，他能分配给书瑞的资源也会相对于第二条路少得多，而书瑞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从来不把自己的未来寄托于别人的“心情”上。

选择那条看上去对书瑞更为不利的路，由于书瑞的主动选择，按照大卫和小书瑞父亲的关系，他不管是出于主观上愧疚，还是客观上付出更少这两个原因中的哪一个，都会更加愿意在其他方面给予书瑞更多的帮助，也就意味着书瑞除了选择第二条路以外还能得到更多的资源。

有念及此，书瑞才会在刚才坚定地说出选择第二条路这样的话。平静的语气则是为了显示他作为一个15岁的少年，明明头脑发热却强装镇定，目的就是为让大卫更加同情他，增加谈判筹码。

“大卫叔叔，我现在已经不能再修炼武技了，算是一个废人了，但是我总应该为自己找一条出路，您能给我一些帮助让我在短时间内学习一点跟魔法相关的知识吗？也是为了在离开这里之后能有一点自保和谋生的能力。就像您说的，我之前把魔法能量用出来了，虽然……”说到这里书瑞显得欲言又止，像是要说前面发生那件魔法阵的事，又生生停下，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希望能学习一些有用的知识，让自己将来不那么无力。”他还记得昏迷前得到那段信息，“魔法领悟力，超绝。”，心里想着，超绝，应该就是很不错的评价了吧，至于为什么有这么高评价的小书瑞却偏偏选择“军略”这一条路，他暂时还想不明白。

大卫听了他说，思考了一下，道：“在我的印象里你父亲曾经说过你的魔法系统天赋一般，反倒是斗气修炼系统很不错，却没想到后面发生这些事。不过虽然平庸但是应该也能学到一些简单的魔法才对，毕竟你能引动魔法阵这件事摆在那里。”顿了一下，大卫又道，“现在你醒来了，不止我一个人知道，所以你能留在这个学校的时间不多了，我大概最多能留下你7天，然后你就要去执行流刑了。”大卫顿了顿，接着道“在你昏迷的两个月，关于你偷魔法阵这件事其实已经走完了军事法庭的审讯流程，我去想想办法，看看能给你带些什么让你在路上学，多少也能有点自保之力。”说完，大卫和书瑞告别，离开了房间。

大卫走后，书瑞静静的躺着，看着头顶的魔法阵图，陷入了沉思。于书瑞而言，这个世界一切都是陌生的。此刻书瑞静下心来，决定先从检视自己的身体开始。首先书瑞再次尝试着慢慢坐起来，他想找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如何，在书瑞检索这个身体的记忆的时候他知道这个世界是有镜子这种东西的，而一般说来病房在洗手间是有镜子的。

起床这个动作对于一个刚昏迷两个月后再醒来的人来说是极为艰难的。对于现世的人来说，哪怕一个健康的人，只是半个月躺在床上，肢体不动弹，肌肉的萎缩也会让下床变得无比艰难，因为四肢，不管是上肢还是下肢，在半个月不用力的情况下就会出现肌肉流失的情况。而这种状况在修复身体伤势（就像书瑞目前这种情况的情况下会变得尤为明显，因为身体本身内循环的作用就在于保证人不死，而营养不足又不需要四肢用力的情况下，身体会调动最不重要的蛋白质，也就是四肢的肌肉纤维，来让人的躯干保持在不死的状态。

书瑞首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很瘦，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显然是长期没有照射到天然光源而导致的苍白色。骨节粗大，书瑞不是医生，但从自己手指和手腕手肘这些地方的关节尺寸看到，自己应该是一个比较高大的人，至少骨架比较大。然后他试着再用手肘把上半身支撑起来，没有想象中的艰难，感觉还是能撑起来的。就在书瑞把上半身撑起来的时候，脊椎和脖颈的关节传来噼噼啪啪的响声，看来应该很久没动所以发出的响声。盖在书瑞身上的薄被子在书瑞坐起的时候顺势滑落下来，他看到自己正穿着一件灰色的病号服，也没有多在意，因为就在他坐起来的时候一阵头昏目眩的感觉再次向他袭来。稍微坐定了一下，书瑞试着挪动同样瘦削的双腿，看看能不能动。

“脚有点麻木，但是还是能动，看起来这个身体的素质比想象中的要好不少啊。”书瑞自言自语着，试着慢慢把脚挪下床。如此慢慢挪动，约莫过了五分钟的样子，书瑞才调整好坐姿，双脚着地，双手撑着病床。

由于是赤脚，书瑞能感觉到相对平滑的地面，有点像水泥地，但是稍微平滑一点。就在书瑞准备起身的时候，他感觉到从脚底有一种能量慢慢往上输送，仿佛一股暖流，让他感觉到相当的畅快。这种能量如果要描述的话就像是在冬天脚很冷的时候，放上一盆稍微有一点点烫的洗脚水然后把脚放进去的那种温暖，只不过这种暖流是通过全身而不仅仅只是浸泡的位置。这种能量让书瑞整个人都暖烘烘的，身上的力气仿佛也回来了两分，所以在这样坐着两分钟的样子，书瑞尝试着站起来。

“还行”书瑞暗自说了一声，一手扶着床沿然后有些摇晃的站了以来，“腿有点乏力，能动”。

说着就把扶着床沿的手也放了下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踩在地面上书瑞才感受得真切，脚底能量像一股暖流虽然缓慢，但是却源源不断地从双足传来，让他每走一步都感觉略微坚实一丁点。这不是一种错觉或者是某种修饰手法，而是字面意思，让书瑞感受到脚步越发坚实的能量是从地面传来的土系魔法能量，假如书瑞此刻不在地面，比如在二楼，这种能量的感知和天然吸收就会削弱。如果是以前的小书瑞却是没有办法感受到这种能量，但他能从地上感受到另外一种能量的传递，那是属于斗气修习者能够感知并自然吸收的能量。当然，经过系统的学习能让能量的吸收和储存方式变得更加高效化。

这就是高富集能量位面的好处，能量能被有天赋的人感知，且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