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落定(1 / 2)
两日后清晨,月娘出城门被镇守城门的官兵发现,遂带回了大理寺。人证有了,大理寺卿严良和刑部尚书周正明一刻也不敢耽搁,当日下午便开始审理王川案。
根据月娘的口供,当日她接的是吏部尚书孙平侄子张括的客,张括喜音律,她便给他谈曲儿,青天白日他对自己也很客气,并没有和其他客人一样要玷污占有她,就是纯粹来听曲儿的,后来她正谈着,门就被王川踹开了,王川蛮横无理,对自己污言秽语,张括怼了他几句,两人便打起来了,慧娘和伙计们都过来拉架,然后自己害怕,躲在一边,王川趁张括不注意,便拿起身边的烛台向张括的头砸去,张括当场死亡。
审判很顺利,次日严良和周正明便把口供递了上去,安帝早有打算,撤职、抄家、处斩一气呵成,家眷一律流放至边界。
承王府内。得知安帝旨意,承王看向一身黑衣的秦无涯说:“王川在大牢关的越久就越危险,我们之前为了稳住他,答应救他出来,他才没有乱说话,认了张括一条命,只要顺着案情发展,私盐的事就不会暴露,没想到还要等三日后才会处斩,我怕这三天会有变故。”
秦无涯阴郁的说:“王川不能死在大牢内,但凡进大牢者身上都会挂点彩,所以上刑场前是聋了还是哑了都不奇怪。”
承王眼睛一亮:“确实如此,你让我们的人给他拿壶好酒,好歹从前也是帮过我的人,哦对了,王大人从前可是个品酒的好手呢。”
秦无涯回:“能获殿下赐酒,是他的荣幸”。
大理寺大牢内。王川被关在最里面的一处牢房,他整个身上脏兮兮的,头发杂乱不堪,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地方已经化脓,连自己都恶心不已,每天都有胆大的老鼠往他身上爬,咬他的肉,喝他的血。从入牢开始,严良就得了上面的意思,对他严加审问,不断地对他上刑,他一个文官,天天腻在女人堆里,身体早就不行了,哪受的了这个,进牢前他从承王那吃了个定心丸,遂拒不认罪,他以为自己也就是罚罚俸禄,再由承王出面向皇上求求情,承王是皇子,张括就算是朝廷命官的侄子也奈何不了他,他以为自己能如愿出去,但今天,严良和周正明拿着明黄的圣旨,告诉他三日后问斩,他慌了,怕了。人之将死,脑袋也灵光了不少,承王不会救他了,没人会让自己活命,上面是要他一命抵一命,他气自己明白的太晚,承王怎么可能冒着被牵怒的风险来救他,原以为自己在这受了这么多刑也不把承王走私盐,买卖兵器的事给捅出来,现在想想自己表的这忠心可笑至极。他笑了,笑自己蠢笨如猪。巡逻的兵看到他一边被老鼠啃咬一边哈哈大笑,心想:这人是吓疯了吧。
笑够了,他勉强将自己的身体拖到一个角落里,背对着牢门,右手抓了抓相对还算干净的袖子,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将自己的左袖撕下来一部分,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在袖子上涂涂画画。外面的来送饭的狱卒拎着食盒不情不愿的开锁,一边开锁一边发着牢骚:“吃饭了,今天伙食好,还有酒喝,赶紧过来吃,别做个饿死鬼,这地让你造的臭死了,你死了我还得打扫,真是晦气!”
狱卒进来把食盒放到牢内,关上了牢门,把食盒打开,将饭菜都拿了出来,放到木桌子上,王川在狱卒进来时就悄悄把袖布藏到了杂草堆下,他回头,看到狱卒正盯着他,眼神似笑非笑说:“呦,还藏东西了,你都要死了,还想着翻身不成,赶紧吃,吃完我好交差!”
王川转过来看了他一眼,:“你拿走吧,我不吃了。”
那狱卒眼神微变,看向他:“饭可以不吃,酒得喝,这样你也能给自己壮壮胆儿。”
王川看向他,冷笑道:“你是来灭口的。”
狱卒笑:“你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用得着灭口?”他拿起酒壶走向王川,“别给我找不痛快,喝了酒好上路,别耽误我发财!”说罢,那狱卒一把掐住王川的嘴,强迫王川仰头,直接把酒往他嘴里灌,王川本就在角落里,退无可退,他紧闭着嘴,使劲挣扎,没灌进的酒顺着他的脖子流到了身上的伤口,他被伤口激的疼痛不已,突然牢门被一抹蓝色身影踹开了,掐住自己喉咙的手瞬间不见,他立刻扶墙不停的干呕,拼命的要把已入喉的酒给吐出来。
随后,他擦了擦被酒淋湿的眼睛,看到狱卒已经被踹到了一边,晕过去了,旁边那个身形矫健的蓝色身影拿起锁链直接将那狱卒手脚绑了,把狱卒像垃圾一样堆在牢门口,随后牢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紫色便衣的男人,那男人坐到了木桌旁的凳子上,小腿自然交叉,与大牢脏臭的四周格格不入,他微笑着看着狼狈的他,似是等着他开口。
牢内空间不大,那男人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旁边的蓝色身影站在他旁边。王川定了定神:“多谢世子出手解围,下官身份低微,与世子并无交情,不知世子深夜来访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