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羽洁翼-1(By&神无怜只子)(2 / 9)
立足在这世上,我断掉了与生俱来的链接,重新回归独立,不再有能够约束我的戒律,我已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人了。
可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吗?既然意义是人为赋予的,那么失掉一切的我还剩下了什么?我不知道,伴随我的只剩下没有指向、没有目标的力量,还有这条命。
我能做的,仅仅只有……活着。
生存所需不会再有人供给,所以我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获得。栖息于钢筋混凝土组成的森林,我能做的便是作为猎食者,向猎物掠夺。
三个月的时间里我学习了不少人类的知识,我知道在人类的社会中,靠着一种物品的流通便可以获取到想要的东西,那就是钱。于是我再次潜入暗夜,以凶猛捕食者的姿态将人类杀死,从它们身上取得我的需求。
我的手法很干净,从来不会留下能让警察找到我的线索,作案的地点同样距离我所居住的和室非常远。那些被我用残忍手法杀死的人类,大概会让警察把矛头指向翎翼以及其他同盟吧。
自然,住所也不是我自己的,我花了很久的时间在城市中找到了一户独栋且独居的人家,在杀死原主人后,我将它的尸体裹上竹席埋到了后院里。一般情况下我不会处理人类的尸体,我不想接触它们肮脏的血液,也不想在身上留下痕迹,但奈何这里是我打算长期居住下去的巢穴,如果这附近发现了尸体会让我平添困扰。
尽管这件和式房屋又小又旧,屋顶漏风,内部阴湿,墙壁上生出了点点霉斑,卧室还要兼职客厅,家具全都破到快散架,但我不是人类,所以并不在乎,只要能起到居所的作用就可以了。房子的上一任主人是一位孤身一人的老头,基本没什么社会关系,和附近人家也不熟络,他的突然失踪不会引起任何骚动,于是我连写着“山田”二字的门牌也没换,就鸠占鹊巢住进了其中。
至此,我已经得到了生存的基本所需。白天,我压抑下本性行走在光天化日下,夜晚则继续依靠我的方式狩猎。久而久之,我也学到了分辨贫富的方法,我不再蹲守夜晚的巷道随机猎杀,而是尽量挑选装潢华美的别墅,闯入其中杀死所有人,一口气就能获得大量现金。不知道密码,储蓄卡和信用卡对我来说没有用处,但我依然会带走,把麻烦丢到更远的地方。靠着这种做法能减少作案频率,并极大程度降低风险。
我本该如此平静地活下去,但现实无法像我想象的那么轻松,除了现阶段的日常,我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一天夜里,正在冥想的我忽然感知到了一阵骚动,还有伴随而来的危险信号,立即令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翎翼的总组织势力遍布全球,同样有种数量庞大的改造人,除了任务之外,还会默认部分改造人自行活动,而这些改造人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向人类无差别攻击。
他们爱做什么我本来无权干涉,但现在有些不同了。
我已是叛离组织的人,若是他们的行为波及到我,从而发现我的存在的话,毫无疑问会迎来组织的追杀。
因此我的日程中又添了另一件事——狩猎。
不是狩猎人类,而是狩猎同为组织爪牙的同类。为了守护自己的生存空间,我必须把所有接近此地乃至更大范围的改造人全部清除。
并非是什么难事,我是旧式的改造人,在性能上便完爆了现在那群量产货,加上在翎翼服役超过五年的战斗经验,了解改造人的所有弱点,使得我屠杀这群“同类”易如反掌。
我会在他们未来及发出求援信号时,将他们丑陋的头颅拧下,也会在防止技术泄露的自爆装置触发前,快速离开杀伤范围。而每当把那些依然愚蠢地为组织卖命的改造人杀死时,我的心中就会涌现无比强烈的快感,我似乎终于触碰到了自己骨子深处的残虐,享受着把“同胞”身体分割的过程,如同他们残杀人类一样将他们残杀。
也许,我非常渴望能向抛弃我的组织复仇。
离开组织以来,尽管迷茫,但我好像能够愈发清晰地察觉事物本质了。以当事人和旁观者的两种角度分别视物,就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感受,掌握生存资本,不用受制于组织的我,思想才得以脱离组织本身。
我回想起在翎翼时,曾目睹过大规模掳掠人类的事件,从各个人类聚集地捕获看上去具有资质的人类,将它们集体关押起来,然后向它们输送毒气,或是扩散病毒,亦或是用其他筛选方式,最终经过重重测试,只有小部分人类能够活下来。接着组织的研究员就会把它们抬上手术台,以世间最强大的科技加以改造,并且清洗它们的记忆,制造出了——改造人。
也许是远离组织的引力范围,我的脑中突然滋生出了曾经从未有过的想法,一种极度危险,却有着诱人魔力的想法——既然改造人是接受改造手术才诞生的,那么我在成为改造人之前,或许还有着另一个身份,甚至可能我也是被组织掳走的人,他们清除了我的记忆,强制把我变成了改造人。
如果是这样,那我尽心尽力为组织付出,像是杀戮机器一般替他们卖命,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