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妈妈梦中的人（续一）（1 / 2）

那是27年国庆节长假的第二天，正在做午饭的妈妈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我听到动静跑进厨房，看到妈妈闭着眼绻缩在地板上，脸色惨白。我吓得大声喊叫，可妈妈一点反应都没有。邻居听到我的叫声冲进我家帮忙，可妈妈依旧不醒，他们赶紧叫来12把妈妈拉进了医院。

那一天在抢救室外我好害怕，觉得要失去妈妈了，没有妈妈，我以后可怎么活啊？一想到这可怕的后果，我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赶来的爸爸把我揽在怀里，不停地抚摸我的头发：“小雪不怕，小雪不怕。妈妈命硬，命硬！不会有事的。一会儿就跟你说话了。别哭了乖，别哭了，哦！”

可没用，我仍然哭个不停。

爸爸上过电视，好多人都认识，见我在他怀里哭泣，立刻有人主动上前询问：“怎么了？田教授？”“田教授你闺女怎么了？”“需要帮忙吗田教授？我在医院认识人。”

“没事没事！孩子有些给吓住了。没事没事！”爸爸不停地给人解释，可人还是越聚越多，最后连院长都来了。

我挣脱爸爸站到了一旁，心里好烦，还在抽泣。爸爸跟院长握手，又跟好些医生握手，说的什么我都没听见，只是在担心妈妈会不会离我而去。又有一些医生进了抢救室，过了好一会儿，医生都出来了，说妈妈只是低血糖造成的暂时性休克，可能是长期操劳过度，没有休息好造成的，已经醒了，意识还有点模糊，留院观察几天，补充点营养，等体力完全恢复就可以回家了。

爸爸忙不迭地跟每一个医生握手，连声说“谢谢谢谢！谢谢谢谢！”。我可没管这些，拉开病房门就要进去。一个医生拽住了我，让我进去时尽量轻声，不要打扰刚醒的妈妈。我点了点头，也说了声谢谢。

我轻手轻脚走进观察室。妈妈还在打点滴，闭着眼，鼻子里的氧气还没拔。我俯下身子小声问：“妈，还好吗？”妈妈睁开眼睛，见是我，张了张嘴，想笑，可笑不出来，闭上眼又睡了。

“让你妈再睡会儿。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你在这儿陪你妈。”爸爸吩咐道。我点点头。

病房里好静，各种电子医疗仪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偶尔发出声响。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妈妈床前。妈妈仍在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帮妈妈理了理鬓角，又把她额头的一缕乱发扶上去，这才发现妈妈的头发大多都白了，眼角都是鱼尾纹。妈妈真得老了，以前咋没发现呢？

我又摸了摸妈妈夹着电子感应器的手，手心已有些许茧子，好粗糙。哎——，妈妈原来可是教授啊！为了我，如今成家庭主妇了。她为我几乎牺牲了一切，可从无怨言。再看看我，从未替妈妈想过，一天都没让妈妈省心。看现在把妈妈累得，都病倒了。我这个作女儿的，好没良心啊！我在内心深深责备着自己。

过了会儿，爸爸回来了，给我买了平常最爱吃的黄焖鱼汤和油二馍，可我一口也不想吃。为了不让爸爸难堪，我推脱说过会儿再吃。爸爸给妈妈买的是素鸡蛋面鱼儿，可妈妈摇摇头也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