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十九层地狱（续二）（2 / 2）

“也不能全怪学校老田。你不想想？”妈妈十分感慨地说：“现在还有几个人提这事的？孩子的课本是省略了，那报纸、杂志、电视、网络还有这方面的报道吗？影视还拍这方面体裁的电影和连续剧吗？还有什么遗迹让孩子去参观学习吗？我们在孩子面前也从来不提这事儿，所以小雪不知道没啥稀奇的。

不知道那是正常的，啥都知道才不正常呢！你说不是吗老田？”

妈妈的一番话说得爸爸目瞪口呆，半天才回应道：“是这样，是这样啊晓娟！以前咋没想到呢？不是单个学校的问题，也不是哪个老师的问题，更不是我们k市出的问题，而是我们整个的宣教体系，他妈的出问题了！我俩对孩子的教育也出大问题了！”一向谈吐文明的爸爸突然骂起了脏话，让我吃惊不小。

“我来问你，小雪！”爸爸停下脚步，有些于心不甘的问：“你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什么v战体裁的电视、电影、网络剧、小说、论文，甚至连张照片都没见过吗？”

“v战？就m国那个v战墙？我同学放暑假去那儿玩过，拍了照片发给我们。说是什么纪念m国跟v国打仗的事。爸爸你说的是这个？”我试探地问。

“不是m国跟v国打仗的事，是我们跟v国打仗的事。知道不？”爸爸纠正道。

“我们跟v国还打过仗？”我吃惊地反问了一句，然后摇着头结结巴巴地说：“小雪，小雪真地不知道。没，没听说过。”

“我的天呐！看我们两个大学教授把孩子都教成什么了？真是讽刺，让人笑掉大牙啊！”爸爸一屁股瘫坐在床上，半天都不吭气。

“老田，看到问题有多严重了吧？”妈妈等爸爸稍稍平静后缓缓地说：“老话说，有个人生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结果死后被上帝罚到18层地狱受罪。那人在18层地狱哀声叹气，感叹自己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谁知下面还有人哭。他就奇怪地向下问：‘老兄啊！我生前坏得不能再坏了才被打进18层地狱，你犯了啥恶？咋给打进19层了呢？’下面回答：‘我误人子弟了。’

你说老田，咱俩是不是那个该下19层地狱的人？”妈妈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小雪可是咱们的闺女啊！最亲的人呐！我们俩可是大学的教授啊！专门搞教育的啊！就把闺女教成这样？教成这样？我们这几十年是不是白活了？咋对得起那些走了让我们好好活着的人？咋对得起呐？”妈妈懊恼地拍打着床单，眼泪夺眶而出。

“妈，妈！别这样说，别这样说！都是小雪的错，小雪不好。”我吓得赶紧抱住妈妈劝道：“你病还没好妈，别想那么多，别生气好不？都是小雪不好。”

爸爸起身过来，抬抬手想说话，可一句也说不出来。最终放下手，转身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