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因言获命①(1 / 2)
召缨将一枚两面都没有印东西的铜钱串在一根红绳上,一端系在“宜良”右手中指上,一端系在瓷娃娃上,他捣鼓这些的时候,秦霖就和“宜良”坐在一起,十分好奇地看着。
看了一会,秦霖感觉有点坐不住,小声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召缨摇了摇头。
“你要是觉得坐着闲得慌,不如我出个题考考你。”坐在秦霖旁边的“宜良”忽然挑着眉转过头来,托着腮看秦霖。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从小到大,每个寒暑长假或者新年假期回到老家、闲着没事的日子,在沙发上,在饭桌上,在阳台上,在书房长桌上,老韩都会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老儿子韩醅冬:“你要是觉得闲得慌,不如我考考你。”
把韩醅冬的恶梦按下不表,此时这令人触景伤情的对话叫韩醅冬馅的秦霖不由得端坐起来,脊背挺得笔直,老老实实答到:“您说。”
这态度把对方惹笑了,“宜良”笑着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指指秦霖身上那件道袍:“有什么区别?”
就考我这个?还不如我老爹呢。秦霖一边腹诽一边陪着笑脸回答:“你那件小,我这件大。”
“宜良”指指召缨,又指指秦霖:“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都是人。”
“宜良”对这个答案似乎太不满意似的一挑眉,但是并没有做出评价,只是继续问:“我和你,什么区别?”
秦霖想说你抢人家身体你不是好人,又想到自己于秦天师而言何尝不是鸠占鹊巢,在这方面,他和这个家伙确实并无分别。
“秦天师!”
秦霖正要说没有区别,忽然被召缨一声喝住,这突然一声吓得秦霖打了个哆嗦,重新看向召缨那边,想问问他怎么了,召缨却摇了摇头:“不要再回答她的问题了。”
“多有意思啊,我真替这个白毛感到不值,小子,这个白毛到现在都担心你说多了话上我的套,处处护你,你却连个愿望都不肯当着他的面说,完全没把他当自己人。”
这个人怎么一直在这里挑拨离间,秦霖撇着嘴皱着眉瞪一眼笑呵呵的“宜良”,一边飘来召缨的声音:“秦天师有自己的考量,更何况,人人皆有秘密,秦天师亦然,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觉得不值,不要再拿你自己的评判标准看待我和秦天师,也不要再拿言语来挑拨我们的关系,这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
“宜良”晃晃脑袋,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没有好处,但是看你俩的反应很有意思。”
“秦天师,请面向北墙靠墙站着,免得影响到你。”召缨转向秦霖,秦霖立刻站起来去北墙面壁,这个他太熟了,韩醅冬同学从小就习惯站墙根,他可不想一会儿转移遇到什么意外小宜良找错了身体之类的,最好还是一切顺利。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秦霖就不太清楚了,只觉得背后冷风一阵一阵嗖嗖的,时不时还有人在他后脖子上吹冷气,召缨会提醒他不要回头,这贴心的提醒算得上多余,毕竟秦霖压根就没有回头看看的意思,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五感尽失啥也不知道,免得惹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现在可不是原本那个厉害的秦天师。
过了一会儿,“宜良”说结束了,秦霖还是不敢动,听到召缨说“我先出去”,然后带上了门,他才确定这一切已经结束了,慢慢转回身来,试探着看了看,屋内已经一切正常,东西甚至都被收走了,“宜良”就坐在床边,双脚在床边垂下来,来回晃着:“醒了,他出去了,你有什么要问的?”
秦霖在对面坐下来,脱离了刚刚的状态,现在他感觉饿极了,喝了口水把饿劲往下压了压:“您应该看得出来,我身和魂不属于一个人。”
“宜良”笑着点点头:“对,所以你刚刚要说我们有区别,就会立刻暴毙,我叫它‘因言获命’。”
本以为这个人只是带点爹味喜欢挑拨离间,没想到还怀着这样的坏心,秦霖感到有些震撼,清清嗓子,努力维持着镇定:“我原本生活的地方跟这里完全不一样,我也能确定在我那个世界的历史上应该没有一个类似的国家首都叫做阙京,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又是怎么进入到秦天师的身体里的。我想像您这样活了这么久的修炼者,应该知道有什么办法让我回去吧?所以想向您请教。”
“来自另外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