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医师(1 / 5)
青石板大道上,灰瓦白墙石狮门前来了辆牛车,车厢两侧勾着垂坠的银香球,驰走而过有一阵淡淡的兰花香气。
厢车内。
穿着水蓝右衽交交领衫的姑娘正在扇着伞子,悠悠地一下一下,鼓起阵阵凉风。
承受凉意的人坐在凉垫上,嘴里漫不经心地嚼着冰块,闭目而息。他挺直着皙白如玉的脖颈儿,一身锦白长衫,透着这夏日里唯一的清凉寒意。
“还是热。”他说,浅动了唇。
“我努力!”
一旁的姑娘加快手中的动作赶紧扑扇,就怕自己的手速赶不上他衣服被汗濡湿的速度。
身上的那套锦白长衫已经是面目柔和的公子今日换的第三套衣衫。
扑得手酸的姑娘有些腹诽,“卯时在书院内走了一圈便换了一件,辰时喝了碗热米浆又换了一套,巳时见日已快正午又换了一套,像只正在蜕皮焕新的千年蟒蛇精一般,一个时辰便换一个模样。”
“你说什么?”他问。
“没什么。”姑娘赶紧笑了笑。
她今日还特意在厢车内放了冰冷石,借着冰冷石的风让他凉快,就怕他热死在厢车中。
他前世是只极寒地的雪狐吧,那么怕热,那么怕出汗。
整路上让她担忧的还不仅仅是怕他热死,她默默地坐在立小勾栏近的地方,坐得远些才心里安心些,眼睛时不时地瞟向他的手袖处,心里头一阵奇麻。
那手袖里摇摇晃晃出一只取冷蛇,偶尔探出个头,跟她打个招呼。
她时时都在担忧这只取冷蛇会不会跑出来。
人总是有明知故犯的犯贱意识,越不让做的越要做,越不能看的偏去看。
看一眼,凉三分。
或许这也是在厢车内一点也不觉得热的原因吧。
四方的小窗子,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余光透过木窗子看向外头,路上的行人皆瞩目而来,有的则指手议论纷纷。一个短短的三个街道距离的出行,还硬是要整排场,花里胡哨的华盖,最好的兰香,连车轱辘都选大红色的。
“师兄,你是不是很有钱。”她忍不住问。
“还行。”他答,嘴里的冰块咬得噼里啪啦响,多余的字隐在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