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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大巴车在蜿蜒的路上颠簸起伏，就好像是一搜破船航行在风浪不止的大海上一样，止不住的机油味一阵一阵的向着祝晞的口鼻之中钻着。

厚重的口罩都止不住着股味道，祝晞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苍白，胃部翻涌不止，要不是本来就没有吃早饭，祝晞或许得当场吐出来。

是有点规划错误路线了，祝晞绝望的闭上眼睛。

终于，终于，漫长的航行抵达了终点，祝晞扯着自己的小包下车，入目的就是有些脏乱差的小县城，房屋低矮破旧，公路坑坑洼洼，随处可见的垃圾臭气熏天。

祝晞皱了皱眉，一瓶崭新的矿泉水，瞬间被灌下去一大半，祝晞顺着手机上的地图七拐八拐的走到目的地。

小巷子的最深处，噼里啪的麻将声音震天响，输牌时候的叫骂声，赢钱时候的得意洋洋，祝晞在最外面的一桌子人前站定，“白凤燕！”

“谁呀，谁呀，谁叫我！”白凤燕不耐烦的回头，扫视一圈，没有看开熟人，注意力又很快会转到麻将桌上。

“白凤燕！”祝晞再次出声，在白凤燕的身边站定，“我是祝晞。”

白凤燕的手一顿，刚刚摸到的三条就被打了出去，对家欣喜的叫起，“胡了，给钱给钱，哈哈哈，白凤燕，你对我也太好了，知道我胡三条还给我送三条。”

白凤燕凝滞的转身，慌张的咽了咽口水，“谁呀，谁是白凤燕，我不认识她。”麻将牌随手一推，哗啦啦的倒了一桌子，抓起零钱就冲了出去。

祝晞慢悠悠的跟在白凤燕的身后，轻车熟路的走到白凤燕的家，咚咚的敲门，一片寂静。

“你大概是真的不认识我，但我对你可相当熟悉，你最好考虑考虑开不开门，我也好好思索思索你要不要进去踩踩缝纫机。”

祝晞声音通过不太膈应的门清晰地传进了白凤燕的耳朵，话音刚落，老式的防盗门立刻被打开。

祝晞嫌弃的打量着脏乱的房间，杂物堆得四处都是，蟑螂甚至不避人，四处爬的欢快，祝晞皱皱眉，勉强的在沙发上的一个角角上坐下。

“我不是故意的，当初我就是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样事情，我知道我不是个人那，但现在你看看你也的确过得还不错，就饶过我吧！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吃斋念佛，跪求佛祖保护你平平安安！”

白凤燕眼睛滴溜溜的转，噗呲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扯着祝晞宽大的裤腿，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苍老的脸庞扭曲成了一只苦瓜。

“啧！”祝晞嫌弃的移开自己的脚，“你问过佛祖的意见了吗？就拜他，佛祖都觉得晦气。”

“哎呀，我真是命苦啊！”白凤燕盘腿坐在地上，两只手有节奏在大腿上拍动，哭天抢地，“当家的死的早，没有剩下一点点财产不说，还留下一屁股的外债，为孩子刚一生下来身体也不好，生下来都是人，凭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啊！”

祝晞捧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白凤燕的表演，就好像是在一场免费的喜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足二十分钟，白凤燕没有挤出一滴眼泪，嗓子倒是快要干的冒烟了，逐渐止住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