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前任县令案(1 / 1)
朱棣一边喝茶一边听着李后才更具卷宗提炼出来的重要信息,但是却频频皱眉,因为这其中涉及很多事情,县丞当时为什么没有下令捕快抓人,在县令不在的情况下县丞完全有这个权利。
其二就是报案的李建平,他是如何发县自己大人被杀,走访的都是那些街坊,这些在卷宗之中都是一无所记,所以这其中还存在诸多疑点。
“李建平直言不讳控告秀才马仁义。他说这马仁义与他李大人小妾马氏私下往来已有一年,马仁义租赁将家鱼档铺子的后楼,正与李大人置办的宅子相对门。马仁义掐死李大人后还盗去了李大人放在小妾这里的五十锭金子。”
朱棣大怒道:“依我看必定是这李建平猪油蒙了心,故意给了贼人杀死李大人的机会,也有可能是他引人上钩,以此来讹取马秀才的钱财。不然,如何半年来自家主母与人有私他竟全然不知?如今自家老爷被人杀死,所以才想到了上衙门告发。且不说马仁义杀人之事是真是假,单单是这李建平的所作所为就有诸多疑点,这样的情况下,改日定当拘押李建平到大堂,问询一个清楚。”
李后才摇头道:“公子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根据卷宗记载,这李建平乃是事发当天才知道小妾马氏与马秀才之事。”
朱棣一愣,望了李后才一眼,示意他往下说。
李后才继续说道:“说来这小妾王氏也是一个心勤之人,他自从跟了李大人之后也算是尽到了作为人妻的责任,而且这处宅子清幽雅静,平日里小妾王氏也不要什么婢女丫鬟,每天早上都是道前院吩咐李建平当日要采购的物品,然后回房,之后就是做些刺绣,李建平每日采购物品回来后也是放在后院的门口,自有小妾王氏自行带回,事发当日,小妾王氏没有按时前来吩咐今日采买之物,这才起了疑心,而当他去房中查看时,才发现自家老爷已经断气,而那小妾也不知所踪,这才在街坊口中得知了小妾王氏和马仁义有私情之事。”
“而且这马仁义还是京城名门子弟,由于家里各种事物的不顺心,再加上家里让其读书等诸多不顺,这才离家出走,在这宣城县做了一个落魄秀才,后来他父母双双去世,他身无分文,生计维艰,虽然好吃懒做但是也学了几个知识,这才在鱼市之中谋取了一个私塾先生的位子,靠教授几个稚童勉强糊口。那将家孩子正是启蒙之时,为了能让马仁义经常教育自家孩子功课,这才象征性的收点费用将自家的后楼租给了马仁义,岂料这秀才马仁义竟做出这等龌龊事情,事发之后也是这将鱼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李建平,他也是当庭作证的证人之一。”朱棣问:“马仁义与那小妾王氏可是真有私情,还是另有隐情?”
“公子,据说这马仁义一年来和王氏往来频繁,很早就被将鱼头发现,但是将鱼头碍于自家孩子的功课还需要马仁义教导,这才训斥之后以此为把柄,所以这件事情将鱼头应是最早的知情人。”
朱棣赞许地点了点头。
朱棣问道:“卷宗之中可有记载,这将鱼头以此事为要挟,让这马修才做了什么。”
李后才答道:“公子正是一针见血,属下也觉得这才是案情的关键。”
“当时马修才发现自己的丑事被人发现以后,马秀才跪倒在地上讨饶,恳求将鱼头为他们遮盖。他供认自己深爱着王氏,怎奈自己如今家道中落,没办法情况下只能和王氏暗中相会,而且这马修才更是说,自己正在奋发读书,一定在来年的恩科中高中,到时候就让将鱼头跟着他,不管他在何地为官,将鱼头都将是他最好的朋友。当时马秀才说得声泪俱下,更是做出了自己高中以后的承诺。将鱼头究竟是个善心之人,再加上这条件对自己百无一害,他见马秀才读书发奋,前程有望,而且一旦为官,他有这个把柄在手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故一时松了口,答应饶了他们一回,并说了一通希望他们从今而后行正道的话。”
朱棣大不以为然,面色阴郁地说:“将鱼头姑息纵容,遗患无穷。当日倘使便与李大人说破,也不至于闹到出人命的田地。”
李后才道:“新任王大人在审理此案的时候已经训斥了李建平和将鱼头,若非是将鱼头的私心,李大人也不会死于非命,后来,将鱼头闻知李大人被害,心中大怒,痛骂马仁义豺狼心肝,狗彘不如。他又悔又恨,悔当初不该饶恕了马仁义,恨马仁义读书人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手脚来。他早饭也顾不上吃,一古脑儿将王氏与马仁义的暖昧之事吐露给了管家李建平。他捶胸顿足大骂自己糊涂,没有早日识破马仁义那人面禽兽,致有今日之祸。
“李建平听罢,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当即找到了县衙的老书办,请他撰了状词,又拉着将鱼头一起到了县衙告状。”
朱棣问:“他们来县衙告发马仁义时,那马仁义在哪里?他畏罪潜逃了没有?”
李后才答道:“他没有逃。县丞听了情况,看了诉状,知道出了人命大案,死者更是县令李大人,他不敢怠慢,当即准了状纸,批了令签。衙役急如星火赶到将鱼头后楼时,马仁义竟还在床上呼呼酣睡,似乎根本不知道李大人被杀一事。当时县丞也觉得此事蹊跷,以需要继续调查为由没有羁押马仁义,直到现任王大人到来,这才羁押过堂。”
朱棣不由身子向李后才靠了靠,迫不及待地问:“马仁义为自己辩解了没有?”
“马秀才抵死不招,称泼天冤枉,当堂就为自己辩解起来。他只供认自己与小妾王氏有奸,但决无杀人盗金之事。他说他每天在楼上攻读诗书,那楼上的窗户正对着小妾王氏闺房的绣窗。日长月久,两人渐渐生起了倾慕之情。一日深夜,他心猿意马,按捺不住,终于在小巷僻静处架起了梯子,爬进了王氏的闺房。从此两人色胆愈张,往来益发频繁。他说他担心小巷里架的木梯不巧会被更夫或过路人撞见,便劝王氏从绣窗上挂下一条长长的白布,一头系在她的床脚下。深夜,他在楼下一拉那布条,王氏就开窗接应,不留心的人见那布条还以为是主人晾晒的衣物忘记了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