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们还有生活吗？（4 / 4）

黎智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会，问道:“咱们只能这样了吗？”

顾泉听到这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表情僵了一下，然后眼神闪躲道:“那不然嘞，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这个答案让黎智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她舒出一口气，“我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其他人。”

当初一分这个被总公司遗忘的地方就只有一个常年见不到面的总经理，几个要死不活的业务，底下的员工仗着国企轻易不裁人，就每天拿着那点基本工资摸鱼。

顾泉本来在总公司做文员，不知道得罪了谁，明升暗降到了一分业务部做副部长。刚好黎智毕业，作为学姐的她一顿忽悠把人哄过来。

顾泉是个做事要做好的性子，黎智刚毕业活力满满，两人就这样一边学习一边跑业务，积极地成为了公司的异类。

当时的总经理是个马上退休的老阿姨，为人和善但也确实不管事，后期主要做的事基本上就是一路给她们升职。

公司制度规定分公司只能配备一个副总，顾泉就升做了副总，本来给黎智准备的岗位是总经理助理，鉴于总经理实在不想管事，为了方便她们搭档，她的职位就是副总助理。

但升官并不是什么好事，一分业绩差，常年发不出工资只能向总公司打报告，就算升到了管理层，她们的工资也是按普通员工算。

黎智那会年轻气盛，跟着顾泉一起熬夜写方案，开会，拜访客户，给员工打鸡血。

一年之后，黎智拉来了吉星的第一个项目。

项目很小，基本上没有赚头，但做完之后她们自掏腰包很隆重地感谢了当时的项目负责人。

那个人后来成了部长，吉星也成了公司最大的业主。

黎智常常说，如果她当初不是刚毕业，但凡工作过半年，来公司第一个月就跑了。

但那时候的她们有目标有冲劲，连带着底下的员工也开始慢慢地努力了。顾泉每次开会都说，大家现在加班是为了以后过上不加班的日子。那时候大家只有一个目标:把公司搞好一点，多发点钱日子就能轻松点了。

现在公司还活得下去，工资确实也比之前那点糊口的数高了不少，但还是要加班。只不过以前加班是为了正事，现在全是因为胡烈爱作妖，从上到下的人全都肉眼可见地疲了。

如果努力的尽头是老昏君，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躺平。

“我们给他们打了这么多的鸡血，最后跟人家说没办法，我们做不了主。”黎智苦涩地撇撇嘴，“业务部要负责给他开车还有陪酒，财务要处理他那一堆烂账，更别说每回都要改几百次的报表，办公室要出人照顾他全家的吃喝拉撒……更别说他每次都要把改得狗屁不通的文件发出去，动不动就得罪业主和供应商。他没来的时候工作还偶尔有轻松的时候，他来了之后咱两的话题就没离开过工作。”

黎智抬起眼，看着对面的人，问道:“你觉得，我们还有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