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章:浸礼(6)(1 / 5)
奥斯威尔站在一面全身镜前,把第二条小腿塞进了军靴。他套上外套,扣好了腰带,迅速穿戴整齐,脸上却始终表情凝重。
窗户开着,断断续续的防空警报声从远方传来,无线电里正在播报早间新闻,军队节节败退,支援物资与弹药迟迟未到;海风潮湿,天空恒久的阴沉,几个星期以来没有一日放晴,层层叠叠的乌云压垮了整座皇家歌剧院(republicst,valletta。
他走到窗前,取出自己的怀表,查看时间。表盖上用胶水粘了一张照片,照片并不完整,被裁切成了圆形,拍摄的是一所福利院,一百多个孩子站在一个年轻男人身后,每个孩子的脸上都带着些食物残渣,不少人在笑。
奥斯威尔站在窗前,注视这张照片。陡然,楼下传来一阵惊呼,人们霎时间开始四散奔逃,紧接着,几片快速下坠的阴影倒映在他鲜红的双眼之中。
轰隆——
巴别尔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坐在床垫上,坐在柔软温暖的被褥中间,一动也不动,冷汗浸透了他的衣领和胸口。
几束阳光从没拉好的窗帘外投进来,房间的门从内部上锁,铰链完好无损,鹦鸟在阳台上鸣叫,四周只有属于乡村小镇的宁静与祥和。他把濡湿的额头埋进自己的手掌心里,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又做了一个。
(一个小时后
早上八点半,旅店楼下的餐厅内颇显得有点拥挤。除了住宿的旅客,也有不少本地人前来光顾,享用早餐,特色的蜜烤老鼠肉干,再佐以一小杯白啤酒,迎接这美好时节里新的一天。
一条蛇人在火刑架小广场上弹奏鲁特琴,琴声悠扬轻快,远远地飘进了餐厅。
服务员收走碗碟和刀叉,不少人便自发地聚到一起,把桌子拼起来,计算购买矿车、重修轨道、雇佣员工的费用,以及仅剩的矿产与石油的储备。
没人对位子被占抱有怨言,老板同样熟视无睹,灾难过后,人们或多或少都需要物色一个新的出路,大势所趋。
他们自由地拉拢生意伙伴,互相商量着,给“塞珀斯集会(类似于奥尔梅克的自治政府”投递申请书,签订购买种子与种猪的合同,丢两颗干老鼠头做占卜,偶尔越过桌沿给彼此一个拥抱,再对着东边吐两句口水。
对于远道而来却不明真相的旅客而言,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维也纳斯的独特风俗。
“巧克力、食物、水、小石子、纱布、防滑手套、登山镐、绳索、滑轮、矿灯头盔、金属探测器,还有什么?”
“防护服,全套的,防毒面具最好也再备两个,还有医疗箱跟工具箱,我们估计要下去几天。”
“工具箱不用担心,我带来了考古专用的。”
“吱”,聊到一半,两人旁边空置的椅子被拉开了。
“早上好(gutenmatin。”向导托德张开带吸盘的右手,向来者打声招呼。
“早(bon?u。”调查员坐了下来。
“早,b先生,那是你家乡的语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