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无底沼(1)(2 / 3)
我说的飞快,一说完,就觉得自己大清早到这里来是个错误。事实证明的确是个错误。
听了我的自白,贝瑟姆蔑笑一声,转头就走。甚至连多余的表示都不屑留给我。
“等等!老板!”我急了,一把抓住了面前的铁栅栏,拼命摇晃,“我们签了合同,你不能就这么扣着我不给钱啊!”
“老板!老——”
哗啦——
贝瑟姆转过身,把玻璃杯里的饮料都泼在了我身上,我这时才尝出来,那是杯酒。
“蒙斯城进口的香槟酒,够你半年工资了吧?”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大摇大摆地往回走。
我彻底被激怒了,这几个月、几年所受的冷眼热讽积压在我心底,在这一刻达到了极限。酒洒在我身上,冷风一吹,我却觉得热。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两只手扒住铁栏杆,三下五除二地翻了过去,连保安都没来得及拦住,我就已经发了疯似的冲向贝瑟姆,朝他的后腰狠狠蹬了一脚。
贝瑟姆扑倒在地上,嘴里啃下一块草皮,我也一个趔趄摔在后面,他的保镖很快冲过来,抓着我的腿把我拖出了别墅的大门,三五个人围了上来,你一拳他一脚,把我打进了医院。
那群人下手够狠,我在医院一躺就是一个星期……其实本来该住一个月的,可我已经没有钱再付医药费,为我看诊的医生可怜我,自掏腰包帮我缝了针打了石膏,还给我找了个不容易被人查到的床位,偷偷多躺了几天。但我最终还是被发现了,第二天便被清理了出来。
我出了医院的大门,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想起过两天就是交租的日子,便开始往家里走。为了早点把东西打包收拾好,也为了再最后睡一睡那种温暖干燥的环境,或许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睡不到了。我不打算这么轻易就回到家乡去,恳求父母接济,但合同不到期,我也没办法另寻一份其他工作维生。如果违约,违约金是我打工一辈子也付不起的。
我一边犹豫,要不要将工厂和贝瑟姆告上法庭,一边浑浑噩噩地走上楼梯,到了家门口,房东以往总会坐在楼下读报纸,但今天我似乎没见到他。
我魂不守舍的,也完全没留意,门没上锁,把手一拉就开了。我进了屋子,关上门,点亮了客厅的蜡烛,狭窄的起居室一瞬间就被温暖的火光充盈。我累极了,摔倒在床上,老化的木壳床发出接连不断的吱喳声,我听着这刺耳的声音,却感到安心,渐渐沉入梦乡……
意识朦胧之间,一个原因不明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盘旋……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以往,我躺上床后,木床板那股刺耳的声音很快就会停下,但这次……这次为什么持续了那么久?
不对。
我扭动我的脸,想要撑开沉重的眼皮,终于,我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视线里是一片黑暗——蜡烛熄灭了。
我正觉得奇怪,头转向门口,有什么东西好像从黑暗里一闪而过,我还没来得及思考那是什么,突然,我感到腰上传来一股压力,紧接着,一块冰凉的软布被一股力道压在了我的脸上,死死堵住了口鼻。我彻底醒了,眼睛就算适应了黑暗环境,却还是什么也看不清,我拼命挣扎,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摸索,想喊出声,声音却闷在喉咙里,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丧失抵抗能力,两条胳膊垂了下去。
过了一会,行凶者判断对方彻底昏迷了过去,便松开了按压在涂了迷药的软布上的手,他从阿门德的身上下来,把布塞进大衣口袋里,俯下身,开始在床底下摸索,寻找绳子和麻袋。
“吱”
倏忽,他听到床板晃动了一下,便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