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无底沼(4)(2 / 5)
来不及再多问责或寒暄,阿门德便搀扶着他年事已高的父母上了马车,行李则被车夫栓在车顶上。他的父亲抬腿的时候,裤脚被抻起,执法官敏锐地捕捉到,老人的小腿上有两三块淤青,再往上看,脖子后面还贴着一大块纱布。
“咔哒”,马车门关上了,临走前,阿门德最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来的东西让她难以呼吸。
——是贝瑟姆,一定是贝瑟姆用他父母的生命安全威胁他!阴险的家伙……
莫拉莱斯在一科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悲愤和无力感充斥她的胸膛。
她已经连续熬了三个通宵,不是非醒着不可,而是一合上眼,眼前就是那名五六天前死于事故的工人,死不瞑目的铁青的脸。她是那么想拽阿门德一把,东奔西跑四处忙活,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唯一由他自己出示的证据是伪造的。
这本身就是一出闹剧。也难怪莫拉莱斯的办案思路四处碰壁,罪孽最终被归责于一个去世多时的替死鬼,而阿门德则得到一大笔和解款,和他的父母回了故乡,此事告一段落。
她本可以歇一歇,可回到执法厅后却坐不住。她的头脑逐渐冷却下来,站定在原地,左思右想,寻找一个几乎并不存在的突破口。
阿门德被用他家人的性命威胁,最终才决定妥协和解,这几乎是毫无疑问的,工人得到了钱,生活也会过得更好,可绑架未遂事件的阴云却仍然笼罩着莫拉莱斯和阿门德,无法散去。
“咚咚咚”,打开的门被敲响。
她抬起头,玛利亚副官站在门口,替她端来了一杯热茶。
“还在想阿门德的案子?”
“是啊。”莫拉莱斯接过茶杯,放到嘴边吹了吹,“老觉得不塌心。我绝对不相信犯人会是一具尸体。
“但问题就在于,凶手到底是怎么精确得知办案进程和这么多内幕的?阿门德刚一报案、甚至报案之前,他就知道嫁祸给谁,知道要怎么嫁祸,甚至在我们得到基因检验结果后,有自信预判我们下一步必定会查太平间,于是提前准备好靴子,等着我们来给他做人证。”
她把杯子送到嘴边,一口咬住了陶瓷制的杯口:“可恶,这案子已经结了,就算现在有门路,想搜证调查都查不了。”
副官打了个冷颤,牙齿与杯子的摩擦声令她直起鸡皮疙瘩。
“等一下,你先别急着磨牙!”她着急开口,“你一说起这个,我突然想到。”
“什么?”她的牙齿离开了杯子,发起了牢骚,“你下次能不能一句话一次性说完。”
玛利亚憨笑了两声:
“阿门德刚来报案的时候,因为麻醉,说话有点不利索,把绑架未遂误报成了入室抢劫,当时执法厅里没什么人,我又忙着用遥信跟你联系,没注意,就拿这份档案去了上级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