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医人不能医心(1 / 1)
曹子游悠悠转醒,眉头拧在一起,太阳穴鼓痛,咬了咬牙关。侧目,见一老者半眯双目,左手轻掠胡须,其身后一众人围着老者,有的人斜着身子,有的人伸着脖子,有的人踮着脚。他低了低下巴,看到老者将右手正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明白了这是老者正在为自己把脉看病。随即轻抬下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而后深呼吸,咳了一声。便有人高喊:“活过来了,活过来了”。众人齐刷刷都松了口气。
高二老爷分开人群,走近前来,勾下头,笑盈盈的问道:子游可好啊。曹子游挺了挺背,张嘴刚想答话,高二老爷又道:先安心养病,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便住了嘴,塌下了身子,吐出了一口浊气,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高二老爷侧身低头向老者问道:有无大碍?老者睁开了半眯的双目,收回右手,抬头迎上高二老爷的目光,停了停,回道:“暂无大碍。我先开几服药吃着。”“嗯”。高二老爷应了声,回头对众人道“都散了吧,散了吧”!众人听了这才鱼贯而出。
老者把医具放进药匣,合上盖子,挎在肩头。高二老爷冲高牛儿吩咐道:高牛儿,过来帮忙!刚刚出去的众人中有一少年折了回来,冲高二老爷躬身道:“是,老爷”,接过老者的药匣子背在身上,跟在二人身后。高二老爷一手挽住老者,一手引路。
大门外,高二老爷看着高牛儿扶了老者上了马车,再唤了他到跟前:“高牛儿,这一贯钱是诊金,这一两银子是抓药的钱,如果有富余,回来定要交于我”。边说,边从袖子里摸索出钱来。高牛儿应道:是的,老爷。转身,走到车后,坐了上去。马车缓缓驶离了高家。
转过天来。
一大早街坊四邻,围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吃粥闲聊——
“听说了吗?昨晚,高二老爷家新女婿刚进门,晚上高大老爷就醉酒大闹婚宴了。”
“可不是嘛,听说那女婿被人趁乱打的头破血流,昏死过去。救了半晌,方才活将过来。”
“这新婿进了他家的门,以后的日子……啧啧啧……”
”他家的日子,是那么好过的吗?高二老爷年轻的时候,家中也是有百十亩良田的,架不住他吃喝嫖赌。偌大的家产被他输得,只剩下二十余亩薄田。听老一辈人说,他成婚时,连一床新被子都没有。虽说祖上是,那啥,燕国后裔,慕容氏。偶尔还在人前吹嘘是前皇族后裔。现在不也是改姓了高。”
“哎呀,听说在他幼年时候,家族在庐州府也是一大家族,不料中落了。他家老太爷请人算过命,说他克父,便由老祖母抚养,从庐州府搬到了咱高家庄,家中祖母过分宠溺他,养成了恶习,余祸乡里。”
“宠溺又怎滴,他家老祖母到最后不也被他赶到猪圈栖身,嫌弃至死。早年间他家也有一小少爷,听说他家夫人丧尽天良,嫌弃老祖母年老无用,用药毒害,老祖母疼惜小少爷,舍不得吃那点心,结果被馋嘴的小少爷食了,早早夭折。”
“害人终害己啊,他家夫人从那之后便得了病。不发病还好,发了病,寻死觅活的,真真的报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