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殽楼赴宴，各怀鬼胎（1 / 1）

欧阳庆那日在街上，远远看到高家小娘与一位老翁逛街闲聊，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粗麻短打，相貌平平的小厮。高家小娘对老翁貌似甚是恭谨。见老翁与那小厮吩咐一番之后，小厮便转身离去了。思忖一番后，便上前去打了招呼。这才知道老翁是高家小娘的父亲。而那小厮则是被他习惯性忽略了，体面人有谁会在意一个下人。一路闲聊，他大致知道了这高家的境况。随父在外多年，商场侵染，自恃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又见那高父言谈举止，心中明了这高明理的品性。“有门儿”他心中暗想。于是乎口称伯父，把自家境况提了一些，与高父知晓。对高父的溢美之词也是连绵不绝，捧得高父是心花怒放。并邀请高父明晚去那殽楼为其接风洗尘，以尽地主之谊，高父则是欣然答应。说好了时辰之后，欧阳庆便躬身辞别了高家父女。走到街转角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目光落在高家小娘的背影上。“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边笑边迈着得意的步子，潇洒离去。

回小院的路上，高父对高雅儿说及欧阳公子。他眼光是何等毒辣，多少也知晓了那富家公子的心思，见那欧阳公子举止打扮，必是大富之家之人，与之好好结交，必定是有好处的。自己在虹州府带着庄子中的工匠与帮闲辛苦做活，与欧阳家亲近，必定能有莫大的裨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高雅儿则是有些不悦，明日赴约之事，高雅儿是有些抵触的。临到小院前，高父拍板：“必须去！”。

等到第二日傍晚，高父离开小院，准时去到那殽楼，赴昨日与欧阳公子定下的约。

刚到殽楼，欧阳公子就在门前相迎了，把高父请进去，进到殽楼之后，真真让高父开了眼界，大堂里的熠熠生辉的牌匾上四个金色大字，直恍高父的眼，他却只识的其中两个字，什么什么之楼。再看看楼中摆设，更觉得富丽堂皇，真真气派非凡。这让高父有些吃架不住，背后都有些湿了。就他在差点露怯之时，欧阳庆则是口称伯父，陪着笑，把他领到了早已定好的包房。主客落座之后，一阵寒暄。不多时，一位琴姬抱着琴，走入房中，转到屏风后，随即房中便传出了悠扬的琴声。而后楼中的丫头则是用托盘托来了各色茶具，转到桌前，为客人烹茶。一边听着琴，一边品着上好的香茗。高明理有些飘飘然起来。心中忽地有个念头：“若是欧阳公子是我家女婿，我不是每天都能这样快活，过这神仙般的日子？”。“伯父？”欧阳庆打断了高明理的思绪，“我已然安排好了佳肴美酒时鲜河鱼，先喝茶听曲儿，请伯父稍等片刻。”高明理满口答应。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房中便撤下了茶具，摆满了各色佳肴，欧阳庆随手打赏了服侍此房的丫头一些碎银子，然后为高父一一介绍起桌上菜品的雅名、出处和做法。高明理则一一看在眼里。欧阳庆又亲自为高明理斟酒。酒过三巡，高明理面色上有了些酒意，自觉甚是畅快。他便叫房中随侍的丫头，去寻那在楼中做活的高雅儿。

丫头从房中出来，便转到后面寻到了高雅儿，称房中有客人相请。高雅儿自知道是父亲差人来寻她的，便随着丫头去了。恰此时，宁老大看到了，便也远远随着。等丫头领着高雅儿进了房，他便似随意走到门前，站定了，支起耳朵听了片刻，随后问了随侍门口的丫头，房中请客吃酒之人是谁？丫头回道：“是楼中常客，欧阳家的公子。”欧阳庆时常光顾着殽楼，风流倜傥，出手阔绰。因他大名欧阳庆，表字中有个泉字，熟识的伙计丫头都称其为“泉公子”。随后，宁老大就离开忙其他的去了。

等到后面，高雅儿从房中出来，面色稍显不悦，刹那而逝，又去做活了。临了打烊，她便与楼中管事说了，今晚家中长辈在此吃酒，要服侍长辈转回家安寝，需早些离去。管事的也就答应了。

等吃罢了酒宴。与欧阳庆辞别后，高雅儿便及时扶过父亲，回小院去了。欧阳庆是想让自家马车送高明理回去的，只是高雅儿不允，再三推辞，便作罢了。回想起吃酒时的种种，欧阳庆不禁欣喜。刚开始，高父还称呼他为欧阳公子，等酒酣之后，便称呼其贤侄来，还要席间进来陪酒的高雅儿与自己兄妹相称。只是这高明理酒量不差，足足喝了有二斤有余，只让欧阳庆咂摸嘴。不过为了博高家小娘欢心，这一番花费是值得的。欧阳庆也看出来了，虽说高家小娘有些不情愿，但是拗不过她父亲，早就看出她对她家父亲唯命是从。有了这一回与她父亲亲近之后，就算是拿下了他父亲，有她父亲的话，她还能逃出自己的手心？直接手段不行，他就转圜则个。送走了高明理，他转到楼里，交了酒钱。随手在桌子上取了跟牙签，叼在口中。一步一摇地出了殽楼，上了自家马车，甚是满足。

马车载着这位心怀鬼胎的富家公子，缓缓离去。车中传出了，甚是得意的曲调：“山麓遇婵娟，疑似嫦娥出广寒。展齿一笑含半羞，淑女窈窕君子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