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要温饱还是要风骨（1 / 1）

曹子游在街角摆摊撂地。

起初，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自己在这里，还有些放不开。若有客人前来代写书信，他还有些露怯。要么是不敢张口吆喝在大街上揽生意以至于太冷清，要么是经常写错了字涂涂改改费了好几张纸气的客人甩袖而去，以至于好几次生意都没有做成。

后来，曹子游想了法子：先由客人口述大致内容，自己记在稿纸上，然后涂涂改改，润色一番之后，再誊抄在新的信纸上。虽说多费了一张纸，但这样生意也就慢慢做成了。

等过了一段时日之后，曹子游也熟络了起来，也放开了面皮。“代写书信~！普通家书~书札香牍！跑腿帮闲~！传信带话~采买物什~！”曹子游坐在摊子前，冲着过路的行人卖力地吆喝着。如若有客人近前，让其帮忙写封书信。曹子游也会对客人察言观色一番，普通人家呢，他尽量用白话来写，这一般都是给外地的家人去的家书，或者是外地人在苏州做工给老家去的家书，尽量做到通俗易懂，妇孺皆知。如果听出客人口中之乎者也，假托文人风骨之流，曹子游也会询问一下，是写给何人，用作何用？之后自己下笔时也会多用些文雅之词。其实，曹子游也是明白的，这一类人代写的书信，大多是自己心中没多少文墨的商贾之流，虽然是精通与算计，却对之乎者也半点不通的。而此类人为了把生意做成，不得不需要写一些满纸之乎者也的书信拜帖，投给那文以载道的官场之中的达官显贵，深谙文墨之人的府上。这样因人而异，而替人代写出来的书信，也大多让客人满意，偶尔也会因客人满意而多给些额外的赏钱。

曹子游这跑腿帮闲，是只传话或者是代买些简单物什之类的，都是些片刻就好的活计。偶尔也有酒楼饭庄外送餐食的活儿。特别是在饭点那段时间，周遭的酒楼饭庄人手紧张之时，掌柜的也就没又多余的人手去给客人外送了，如果专门雇一个伙计去做这样的外送活儿，却又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活儿，占了个人多给分工钱不说，掌柜的哪里舍得。虽说订餐的人大多不会离着酒楼饭庄太远，步行最多盏茶功夫基本也就到了。但这一来一回就要耽误了生意，有些不偿失。所以，掌柜的们大多都临时找个帮闲跑腿外送客人点的吃食。这也是曹子游在酒楼做工时间长了，无意中发现的。这种酒楼饭庄外送跑腿的活并不是花费太久的时间，又能得到两枚铜钱的跑腿费，何乐而不为。

如果没有生意上门时，闲下来的曹子游自己也写些东西，就像刚到高家那会儿。大都是：诗词歌赋，短片杂曲，包袱段子，还有些神怪异志传说之类的。时常有街坊领居家的小童跑到他这里玩耍，他也没事就挑一段故事，说与小童们听。这一来二去的也时常围着几个小童，听他讲故事。多少有些说书人的样子，却也只是打发时间，逗弄顽童罢了。

偶尔也有读书人从此经过，看到曹子游在那里时而写写画画，时而给小童们讲故事，不免有些人指摘曹子游丢了文人风骨之类的闲言碎语。他也不恼，更不会去与之争执，只道是他们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

其间也有极少的书生，看中了曹子游写的诗词歌赋，说好了价钱，买了去。至于买去做什么，曹子游是不管的。只要能养家糊口，管那么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