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后来(2 / 2)
宋朝晖点点头,但又很无奈,就怕她再次想不开。
束虹已经想好了主意,说:“咱把注意力从她身上拿开,咱们继续做自媒体创业吧,她想参与就参与,不想参与就闲着,要让她感觉到,其实她对咱们没那么重要,或许她压力会小点,在她感觉自己没那么重要的同时,又让她觉得我们心里是有她的。”束虹有信心能让杨柏桐去做手术,但她也恐惧,怕手术可能出现意外,这对他们是巨大的打击。
宋朝晖同意束虹的提议,是好久没有忙起来了,束虹告辞后,回到家,杨柏桐在看那本《三国演义》,束虹没有理会她,而是自己写起拍摄脚本,时不时还给柏晴发着语音,让她做好准备。
日子又重新步入正轨,只是所有人的心中都长着一颗巨大的瘤子,这瘤子就是长在杨柏桐脑袋里的那颗。
杨柏桐成天昏睡,像似把前段时间没睡的觉给补回来,她感觉自己忘了很多事,快忘记了自己是谁,在宋朝晖,束虹,还有柏晴在院子里谈拍摄方案的时候,她一个人出了门,就想出去走走。
当她走到田地里,怔怔的盯着天上的晚霞,真的好美,当她的视线从天空落下,看到了不远处的宋朝晖,她从他身边走过去,像似从一颗树旁走过,没有任何情感,宋朝晖拉住了她,而她也就任由他拉着。
“去做手术吧。”宋朝晖还是忍不住说。
杨柏桐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轻轻的说:“这样不好吗?人都要死,只是早死和晚死。”
宋朝晖松开了她的手腕,像似放开风筝的线,好担心她被风吹的不见。
杨柏桐往回走,被人叫住,说有她的快递,于是去取,是个很大的长箱子,宋朝晖帮她搬着,到了束虹家,杨柏桐拆开,竟然是一把吉他和一大盒巧克力,突然一个白色信封掉出来,上面只写着三个大字:“柏桐收“
杨柏桐打开了信,借着还没黑透的天色,看起了了信。
信中这样写着:
“柏桐,我是黎望,你的事贝贝都告诉我了,我们的事,相信你也知道了,原谅我没有勇气去见你,也没有资格去见你,想不到你是瞒着病离开我,离开这个城市,我不敢想你当时说出那些谎言时的感受,肯定十分痛苦吧?也恨自己轻而易举的信了你的话……”
“十一年,这是一段很长的日子,也是我们最重要的青春,我不敢去假设,假设你没得病,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假设我没和刘贝贝在一起,会不会去找你?我们只能遵从命运的剧本在生命的长河继续前行,只是很感恩我们曾一起在这条河里,并肩走过十一年。如今我结婚了,来到了成都,住到了新房子里,这几天总是在下雨,有时候会恍惚,为什么和我结婚的不是你?但我好像也接受了一切,不知道你现在好吗?”
“成都的生活慢了很多,这段时间还没去上班,但我会早早的起来泡上一壶茶,放一些过去我们常听的歌,然后想着过去十一年我们走过的路,真的像梦一样,但因为爱过,你会一直深深刻在我心底,原谅我放不下一切去找你,我放不下已经和我结为夫妻的刘贝贝,还有我和贝贝的孩子,我现在是丈夫也是父亲,我得守护这个家,也喜欢现在的生活节奏,我过的很好,只是遗憾这些好和你没有关系,但人生好像就是充满遗憾。”
“柏桐,马上你的生日到了,在去年我就想好一定要送你一把吉他,只是没想到是送给千里之外的你,乡村的生活想必比成都还要缓慢,如果觉得无聊,希望吉他可以陪你,人这一辈子似乎确实没意义,但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十一年却赋予了生命很大的意义,只要我们还能思考,还没死,我们都可以去赋予生命意义。”
“我和贝贝都会为你祈祷,巧克力是贝贝挑的,希望你不要放弃还值得期待的人生。”
杨柏桐合上信纸,把纸放回信封,回到了屋里,突然的一种巨大的情绪朝她袭来,把这几天麻木的自己撕裂,她开始无所顾忌的痛苦流涕……
束虹一边收拾着拆在地上的快递包装,一边也掉着泪,她不明白人们为什么总觉得哭是丢人的,眼泪明明是上天的一种恩赐,能哭多好。
宋朝晖帮忙把垃圾扔出去,回家了,坐在屋里的沙发,看着墙上父母的遗像,心里溢满酸楚,眼泪也从眼睛里掉出来,他觉得把柏桐从后山救下或许是个错,是因为自己害怕人生的漫长,害怕孤独的一个自私选择,如果她死了,就不会再痛苦,可如果她死了,自己要怎样活着?
他盯着父母的黑白遗像,眼泪汹涌成势,自从父亲死后,他就没离开过这个家,他会对着墙上的遗像自说自话,当他们还活着,只有他知道自己是阴暗的,软弱的,如果亡人又加了一个他爱着的女人,他还不如随他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