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3 / 3)
在那里我可以看到我们的家,看到忙碌的你,看到过去的那些回忆。
谢谢你!爱你的文。
他看着看着,从泪水如珠,到泪洒如帘,见乎要看不下去。花开颜拿纸巾帮他擦,被他无礼的轰开。
滚!
这满地的碎瓷片,正如他崩溃的心情。
他母亲闻听,坐着车从外面冲过来,狠狠地斥责了毛三篇那种愤怒的无礼:程文文算什么?一个为金钱弃你而去的女人,她哪一点值得你为她流泪?她这是究由自取知道吗!上天都看不过!你居然为这样一个女人,来羞辱开颜,我跟你没完!
说着从旁边抽出一根棍子,照着毛三篇后背开打。呯!呯!呯!…,一下一下,击肉有声,分明也十分愤怒。
面对毒打,毛三篇跪在地上,倔强地不发一言。
花开颜不得不转身回来,狠狠地瞪了伤心人一眼,把老娘的棍子下了,推着坐椅悄悄的走开。他老娘犹不泄愤,推走了还在那里漫骂,象个泼妇一样无休无止。
等该走的都走完了,毛三篇才爬起来。他先把满地碎片一块一块捡起,小心的放进一个木盒子里。盖上板,象文物一样珍藏起来。再回到无猪的猪场。
在大门口,想起文文不久前瘦瘦弱弱的跪在地上,为他挡挖机的场面。记忆犹新,历历在目,然斯人不在,人去楼空。种种境况,任毛三篇心如铁石,也化成万千愁肠,唏嘘不已。可怜如斯,尚不容于这冷酷的世间,他真的有种生无可恋的错觉。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背上挖锄、镢头、锄头,铲子,爬上山顶,为文文开山做穴,使这个小女人能够入土为安。
山坡之上,破败不堪的围墙边,毛三篇一下一下地挥舞着挖土工具,挖土,铲土,为他曾经心爱的姑娘营造一个千年舒适的所在。天上的阳光好像羞于面世,躲到厚厚的云层中去了,只有无情的北风,裹着败叶,夹着灰尘,在眼前搅扰,一刻都不肯罢休。
渐渐的,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被一点点撕开,鲜血顺着伤口慢慢渗出。毛三篇感到肩膀上的疼痛愈发猛烈了,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他甚至挥不动镢头。
轰地一声,毛三篇倒在了自己挖掘出的土坑里。
作为一个爱着他、关心他的女人,花开颜一直都远远地站在山下。但犹如对毛三篇举止失常感到恼火,她忽视掉了那个倔强的男人还是个伤口未愈的病人,当她发觉不对,猛然醒悟时,那个男人因为失血过多,早已经倒在了自己挖的地穴里。
在倒下去的霎那,他不甘的喊了一声: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