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命运，午夜（1 / 4）

仓库内部，鉴证科自然能找到很多痕迹，但全都属于那个流浪汉。亚强知道，这些他们以为很有价值的东西其实毫无作用。而在仓库外部，鉴证科还是找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足迹，却无法证明那就属于十一点。

在知情的亚强看来，那些模糊的足迹是穿着鞋套的结果。在仓库里之所以找不到流浪汉以外的痕迹，自然也是因为十一点做足了防护所致。

那台手机，厂家根据机身码查到购买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且在换机的时候就拿去二手市场卖掉了，与流浪汉丝毫不相干。经过询问，段玲也并不认识那个年轻人，所以可以断定年轻人与案件没有关系。

只是，那个流浪汉要进入社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绑走，还送到了几十公里以外的郊外……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并不具备这种能力。

已经到了法定下班的时间。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像个智障一样的流浪汉只知道向警察要吃的。关于他要回答的问题，他简直听而不闻。对他的批捕还没下来，但是鉴于现场全是他的痕迹，看守所始终是他的归宿。

原来，流浪汉是被一个运送货物的司机在国道旁边捡到的。当时，那个家伙神志不清，司机便把他送到了就近的郊区医院。医院报了警，并给流浪汉做了检查，发现了他脑袋上的伤痕和大脑里面堆积了淤血。

这说明了流浪汉在送医之前，脑袋受了伤。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医生判断流浪汉的记忆和语音能力都会有损伤，甚至会影响他本来就不高的智力。

隔着玻璃窗，亚强在另外一个房间看着那家伙在使劲吃着刑警给他买的香肠。那是一个定时炸弹，要是他突然清醒了过来，配合警方将亚强供了出来，那即便是黄河水也无法帮亚强洗清嫌疑。

他纵使对自己对流浪汉所造成的伤势有愧疚，但此时却更应该关心自己。或许，他和很多人一样，都没有将那样一个流浪汉当人看待。

亚强这么想着，开始盘算着要逃跑。可是，他又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躲过追捕，尽管他对警察的工作很熟悉。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是无辜的，为什么要逃跑呢？

“无辜的人也会遭冤狱呢……”亚强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紧紧握住了拳头，逼迫自己下定决心。

“嗨，我都不想这傻瓜被冤枉。”佟复的声音如雷贯耳地震醒了亚强。

亚强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自语被听见了。转脸一看，只见佟复的嘴巴又吹出一个泡泡来。

看着吹泡泡的佟复，亚强怎么都不是滋味，很艰难才忍住了不赏他一个耳光。他点了点头，才说：“这家伙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呢……”

“可他啥都不说，难办啊。要不你去审他一下，我觉得你能问出些事情来。”佟复微微笑着说。

在亚强的眼中，佟复浑身上下都渗透出阴险，包括他的泡泡糖。他所提出来的提议是亚强绝不能接受的。亚强一旦和流浪汉见面，那将使亚强当场暴毙。

“呜……”亚强突然捂住了嘴巴，妊娠反应般地快步冲向洗手间。

他实在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想出逃避的办法，只能当一回准妈妈。鬼鬼祟祟地从洗手间出来，他双目无神，眼神直勾勾的，装成了电影里面的僵尸。若是有人问他，他必然表现出面无表情，一脸茫然的样子。幸运的是，医院里忙碌的大伙只是看了看他便匆匆而过。

那心猿意马的僵尸，拖着缓慢的步伐走出了医院。一旦踏出大门，他的步履便轻快了起来，到最后简直像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