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狠人(1 / 3)
鲁挺哈哈大笑,挺胸凸肚,得意洋洋的引领秦啸风走入卧室,此时此刻,他好像是这里的主人。不,他才不愿意做这里的主人。他要做的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胜利者。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从来就是他的本色。
他在三巨头面前丢失了多少面子,今天就要在秦啸风这里翻倍找回来。鲁挺算准了秦啸风这次非跪不可。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秦啸风是条具备伤人能力的毒蛇,那么李婉喻便是蛇身上的三寸。
他已经把李婉喻改造成完全听命于他的奴隶,现在只要他一声令下,哪怕是要李婉喻跟头猪睡觉,李婉喻也会毫不犹豫跳进猪圈里。给他拿捏住软肋的秦啸风,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倘若秦啸风是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人,破局简直易若反掌,只须手起刀落,杀了李婉喻即可。众所周知,秦啸风摇摆不定,左右为难,既想凭一己之力改变现状,轰轰烈烈干出一番事业,又怕直面太多挫折打击,从而影响改变了当下安逸幸福的生活,缺乏当机立断,杀戮寡断的魄力。
原本整齐干净的卧室如今一片狼藉,脚下不是推倒的椅凳,便是散落着李婉喻的衣裳,床上乱成一团,床单一片片污渍,好像遭受过盗贼的洗劫。阳光从敞开的窗户透入,照得卧室通透明亮,越发显得卧室凌乱不堪。秦啸风闭上了双眼,心若刀割。风吹得庭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在他听来,仿佛都是李婉喻一声声无助的呼叫,呐喊。他并没有怨恨李婉喻。
倘若那时他是她,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他是否也会这样做?鲁挺冷笑道:“其实一开始我绝对没有欺负你老婆的念头。”秦啸风猛地睁眼,厉声喝道:“你何必得了便宜又卖乖?”鲁挺道:“我只不过想你老婆给你带几句话,叫你不要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秦啸风绷着脸,道:“哼。”
鲁挺伸出一只脚,拨弄着扔在地上两只瓷瓶,脸上带着充满快乐的,说话声音出奇的欢愉:“我肯定不能对她和颜悦色,当然要板着面孔,装出凶神恶煞,不听话就立刻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我想她肯定会拍案而起,指头戳在我脸上,冲着我破口大骂,我便有了起身告辞的借口,怎想到……唉!”秦啸风忍不住问道:“你叹甚么气?”
鲁挺冷笑道:“我万万没想到外界所传闻的内心沉稳,遇事不惊,不输须眉的女中豪杰李婉喻,居然压根就名不副实,我还没说几句狠话,她就无条件服软了。我心里慌得很,该怎么办才好啊?思来想去,还是好好配合她吧。”秦啸风弯腰拾起绿色瓷瓶,凑到鼻子嗅了嗅,登时脸色苍白,恨不得一脚把鲁挺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怒道:“你居然用采花贼的淫药给她喝,你还要不要脸啊?”
鲁挺笑了笑,笑得相当阴险奸诈,道:“那天我到你家的目的,本来是演一出好戏给你看,既然是诚心演戏,当然要携带各色行头,免得让眼尖的看官识破。只是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你老婆一个人独守空房数月,寂寞难耐,一见到男人,眼珠子都要迸出火星子来,自是对我半推半就,索性假戏真做了。”
秦啸风道:“你堂堂黄山派掌门人,欺负一个女人,就不怕身败名裂?”鲁挺收敛笑容,冷冷道:“我在江湖上名声一直不好,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再多做一桩坏事,对我又有多大的影响?”他凝视着秦啸风,目光中充满怒气,声音中充满怨恨:“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你不要跟我过不去,你便不会有今天的痛苦。”秦啸风却别过脸去,目光死死盯着窗户。
窗框上赫然有一道鲜红色的手印,他认得出来,这是李婉喻的手印,因为他熟悉她手心里的每一道纹路。她牢牢攥着窗框做甚么呢?她是不是不堪忍受折磨,想从窗户跳出去呢?可惜她偏偏无能为力,还是没能摆脱鲁挺的魔掌。秦啸风握紧双拳,指甲刺破肌肤,鲜血从手心渗出。鲁挺冷笑道:“到处都有你老婆的手印,你看不见么?”只见地板、墙上、椅子扶手、桌面、床沿皆有鲜红色的手印。
鲁挺留下李婉喻这么多手印,是要摧毁秦啸风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放弃无谓的挣扎,爬到他面前,跪在他脚下,对他苦苦哀求。别人的痛苦和绝望,对他而言,简直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顶级享受。秦啸风只觉得遍体生寒,伸出右手,揪住鲁挺衣襟,一张脸都在扭曲抽搐,吼道:“你到底对她做了甚么?”鲁挺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脉门轻弹一下。
秦啸风如遭雷击,往后退了几步,忽然双脚发软,倒坐在地。原来他惊怒交加,早已精神恍惚,不在状态,竟被鲁挺轻而易举弹倒。只听得鲁挺道:“我在她手心里涂了朱砂,要不然你怎知道她做了什么呢?那个春风令人沉醉的夜晚,却如夏日般炎热躁动,我几乎流尽了所有汗水,差点虚脱昏厥过去。”
说话之间,右手挥动,铺垫床上的床单飞了过来,落在秦啸风怀里。这床单散发出浓烈酸臭,令人作呕的汗味。鲁挺微笑道:“上面有你老婆的汗水,我的汗水,以及我兄弟们的汗水。倘若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将它收藏,日后我执掌武林盟,这块布必然水涨船高,能卖出个足够你花半辈子的好价钱。”
秦啸风低垂着头,双手捂着脸庞,是不是不想让鲁挺看到他愤怒,痛苦的表情?他十根手指缝中,却有一滴一滴的水珠流出,是汗水,还是泪水?鲁挺挨着他坐下,一只手搂着他肩头,嘴巴却湊到他耳边,缓缓道:“你老婆头顶墙壁,双手紧抓窗户,我站在后面……你是经历了男欢女爱的过来人,你应该知道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请告诉我是也不是?”
秦啸风肩头不停颤抖,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是怒骂,还是哭泣?鲁挺另一只手伸到他颈下,托起他的下巴,硬生生让他抬头,道:“你老婆坐在椅子上,双手按住扶手,两条大腿……”秦啸风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我求求你,别再说了。”鲁挺笑道:“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此处省略一万字,跳过小儿不宜的情节。”
他搀扶秦啸风站起,双眼环视卧室,道:“你和我都使用关大师亲手打造的家具,它以选材精致,质地上乘,坚固耐用,而闻名于世。”秦啸风紧咬牙关,两边腮帮肌肉高高鼓起,一字一字从口中迸出:“你又想说甚么?”鲁挺伸出一根手指,在楠木桌上轻轻一点,那桌子却好像虫子蛀空了一样,忽然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