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星际时代(1 / 2)
太空对于生命而言意味着什么?
在地表级文明当中,有谁会想到,当自己的母星寿命走到尽头,文明又该何去何从?
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淡的生活可以延续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一个文明从激烈的青春走到悲哀的老年,身形枯槁,瞳孔涣散。
有多少的激情可以激励一个思想碰撞融合的矛盾文明去探索宇宙的奥秘,倘若不是母星上的资源已经到了支持人口的边际线,又有多少文明可以有勇气迈出走出家门的那一步。
宇宙如此浩瀚广大,落后的探测技术甚至在其中发现不了一点点生命的可靠迹象,对于社会性的文明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孤独,走出自己的泥房子,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去窥探外面的无尽黑夜。
时光从不欺泪人,呼唤同伴的声音在无边黑暗的篝火旁传递不了很远,电磁波在宇宙背景中的畸变实在太快,传不出恒星系的家门多远就已经不能被基本数学原理识别出来。
生命是孤独的,种族是唯独一脉相承的,哪怕是撒遍宇宙的种子,也会开出自己绚烂多彩的花儿来。
宇宙虫族就是这样定义的同胞,它们见面千奇百怪的样子甚至让它们认不出自己的同类来,但是主宰真名的意志呼应却是永恒的烙印。
谁又知道,孤单的萌芽文明,一个刚刚踏入星际时代的孩子,在眺望无边黑夜的时候会不会因为这样的寒冷而颤动。
孩子紧紧地锁住家门,紧张到停止了一切通讯,让星球母亲都莫名陷入电磁静默的哑巴状态,不敢再向宇宙中发声。
那是黑暗森林尚未破灭的时代,现在往往一个文明进入星际就会迎来上级文明的接纳,同时这也意味着附庸和支配,倘若没有提前被影响思潮的话。
漫漫宇宙,不是每个从黑暗中挣扎而出的高级文明都会有兴致去引导低级文明与泛宇宙文明体系接轨。
例如玛·戈多就是被查尔斯文明遗忘在角落的孩子,甚至这位星系级文明的大人没有设置观察站,负担起泛宇宙文明条约中对低级文明孩子监管的责任。
或许是自顾不暇罢了,文明的爆炸性增长只在数百年时间就从铁器时代的铁骑践踏草原、帝国千年不朽走到了九天揽月、举手摘星辰的太空时代,而这种简短的时间,放在星系级文明的万年博弈中只不是一代人的生死如常。
相对时空参考系坐标的差异让五阶以下的文明都摆脱不了时间的诅咒。
倘若超空间之下的文明种族必然在远行之时再也看不见同辈送行的身影在未来相会,恒星际旅行是否就是一种奢侈的时间浪费。
生命走不出时间的走廊,那么就必然在相对流逝中走向物是人非事事休的结局。
星际时代是一种伟大成就,就像原始人第一次点燃自己的篝火看到黑夜中猛兽退却,见识到文明智慧的力量,见识到知识如何改变生活,踏足太空,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必然的命运。
尼奥洛斯修饰自己种族的基因,让它们能够自由遨游在无尽的黑夜之中,倘若虫族不是主巢智能的绝对机械化心智,又有多少同胞能容忍这样的时间绝望呢,只是挥手告别,再见就是皓首与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