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6)
敬予帝望着进来的两人,默默地撇开了脑袋。
他捏了捏那只小袋子,从里面取出那封折叠起来的信。
“宜王?”他一目十行往下看,嘴角微微扬起,嗤笑着随口问了句,但他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和对方说话,“宜王殿下可真是一点没变。”
“嗯。”
许望帝低着脑袋,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随口应了声,目光停留在木桌的一个桌角上一动不动的。
就是因为这么一个随口又轻飘飘的“嗯”,敬予帝的视线从书信上挪开,抬眼看他。
许望帝恍惚间感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顺着看过去,视线与敬予帝的视线措不及防碰上,一个眼神复杂,一个澄澈得看不出半分藏匿的心情。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宁静安闲的下午,那个和他长相一般无二的少年,用一模一样澄澈干净的眼眸看着自己。
敬予帝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许锦书送了那么大个礼来,还真得好好谢谢他。
明明说好合作,他却被硬生生坑了一把,让那个狡猾的合作方在其间埋了颗随时会爆炸,把南楚埋藏在深层汹涌澎湃的暗流炸出来的炸弹,继而趁虚而入。
敬予帝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他看着许望帝的眼神愈发的阴冷。
谁说越过楚河汉界来搅乱棋局,间接杀死主帅的棋子不能当作炮架子使用呢?
棋盘上定论好的黑红改变不了,可棋盘之下的真实的人间可不是这样的。他们拥有私心,有害怕失去的,有想要得到的,他们随时都可能叛变于自己的那方。
忠诚的面貌之下,是暗藏的私心。
他们随时都在想这对自己有没有利,这对自己有没有害,很少有人会真正衷心。
生于那样的时代的人,无法对对方拥有真正信任,而对方,也无法真正信任你,为你而奉献。
敬予帝缓缓眯起眼来。
到时候说不定能直夺老巢,反将一军。
那枚棋子是黑是红,是敌是友,还未必呢。
毕竟还未真正上色,谁都能为他染上己方的颜色,只要略施手段,便可为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