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Swing( 秋千)(2 / 3)
“据说他很久以前不这样,种马。”年纪最大的据说是这里待得最久的一个叫ryan的人喝了口啤酒,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有些比我更早到这地方来的人说起,老头原本脾性并非如此,近几年才开始有了重大转变。相反我认为,在这里也就受点气,薪水还可以,而且老头并不拖欠,你们这些人就知足吧。”
“唉,还是别谈老头了,我一谈他就满肚子恶心,说说你自己吧,种马。你好像很不喜欢说话。”米伦最终也只得接受这个无情现实,转而将话题集中到我身上,拿著他们取乐的绰号,随便找点激情混到下班為止。
為什么叫我种马?那是因為chris每天下班总会準点出现在剧场对面的街上。街角是个风口,她长发飘飘薄衫摇曳,在路灯下仿若仙女,令老粗们意乱情迷。我会推掉所有人的邀请,直接回家,因此他们认為我之所以不爱娱乐是因我整天想著生儿育女。绰号立即传播开来,所有人都那么叫我,连老汉也跟着笑吟吟唤我,渐渐地,他们反将我名字给忘了。
也拜这些人所赐,给我带来个很不好的习惯,喜爱给他人取绰号。未来所结识的人我都会想出惟妙惟肖的代名词,正是这么来的。
我照例哼哼哈哈,东拉西扯,将话题再次转回到米伦身上,匆忙打开车门,一个人回工具房上方的密室呆著去了。
剧场老汉的名姓叫anoldise(阿诺德。韦斯,来自阿拉巴马一个穷僻的农村。人们喜爱称他作villageman(乡巴佬,其实对他而言,没有丝毫贬损的意思,因為他老家就是个荒僻难寻的农村。他自己就曾说,去往的公路,几十年都没被翻新重建过,而主干道油站卖的地图和指示牌,都没标注过他老家,那是一个叫auckton(奥克镇的乡下。村口唯一的路牌叫做ildnun(野尼姑,或许是该地的原称。
他与我一样,不喜爱谈论自己过去,每次都会极力回避。对底下人而言,这地方最神秘的除了我就是他,总之谁也不知道老汉的过去,也同样没兴趣了解。不过我想,他之所以不乐意谈论自己,多数是怕被人取笑。一般农村人的自尊心普遍脆弱,忌惮别人拿来说事,往往无意间说了些什麼,都会让老汉联想翩翩。
我除了清洁场地外,还包括他那脏如猪窝的办公室日常打扫,一天两遍,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我不知道是老头故意整我还是其他,每次进去,办公室都会被他弄得臟乱不堪,就像我从未进去打扫过那般。老汉的生活习惯邋遢,所以也不介意提著水桶、吸尘器、拖把、卫生剂什麼的随便往他地毯上乱摆乱放,但办公室内还有间狭小的屋子,整天铁锁大门。他既不让我靠近,也不準我进去打扫。
望着这间偏室,我多次打算一窥究竟,但都被他挡在眼前。每次老汉都会盯著我打扫,搞完卫生后,便迅速将我轰出去,关上大门,从此牢不可开。
我一直认為anold是个粗心大意的人,我们常常也会顺点东西回去,老头从来也不曾发现,有一次我们将剧场用的大垃圾筒用雨衣裹著偷回家,他从门里出来还讥笑我俩是没气力的娘娘腔。但是,对于那间偏室的谨慎程度,和他一贯粗心大意,正巧是天壤之别。每次在他面前干活,我都能感受到被监督的压力,随着老汉严防死守,我对于这间屋子的好奇心,也在逐日增强。
终于,我等来了一个机会。
五月上旬某个周末,我照例去打扫卫生,才进去没多久,老汉接了个电话,便匆匆套上外衣,一声不吭地出门了。不过只有两分鐘,他又偷偷折回往门缝瞧瞧,见我正似死非死机械般地干活,这才放心离去。我虽装作不知情,其实看得一清二楚。
“你究竟在担心什麼呢?怕我偷你的钱?我不知道你的保险柜密码也不是专家,肯定撬不开。还是你放著不喝的陈酒?我也不是酒鬼,抑或是……”我激动万分来到门前,很快用发夹撬开屋门,闯了进去。
这间偏室都是大橱和老旧纸箱,应该是间储藏室,参看上面蛛网厚结,不会是老汉着意的重点,跟着我发现地上的脚印在橱子前拐了个弯,心臟一阵悸动,亢奋地跑去。慢慢地,一个被盖着白布圆柱形的大物件出现在眼前。
这里说一下,我的眼睛构造与常人不同,我可以透过物体瞧清楚里面是什么。客官你不仅要问了,那么你只要随便瞄几眼,不就知道那是什么了吗?你让我把话说完,正因为这点,我看清了罩布背后,越发不敢相信,使劲揉揉眼。
在靠过去的那短短几秒鐘里,我仍在怀疑所见所闻,头脑里飞速產生上千种对这物体的否定,然而当我扯开白布看清楚真面目时,不由大失所望,我的眼睛并没有给出误导。
眼前的这件东西,是台巨大的老式自鸣鐘,外面被罩上个圆筒玻璃壳子,根本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这架鐘有些年头了,估计没个一百年也有七、八十年。玻璃罩里有一个荷兰式的农村小屋,边上是棵橡胶树,树枝上掛著架秋千,坐著个乡下大妞。在她背后的草地上,站着个带鸡毛毡帽的男孩。按照分布位置来看,应该是到点,这个树脂男孩会去推秋千。
总之,这架鐘除了巨大古朴之外,毫无任何价值,并且还是坏损的,因為它不能走针。
我慢慢取下玻璃罩,预备看看究竟问题出在哪,没准我能一下子修缮它,老头回来会乐得屁颠屁颠,权当是溜须拍马可以向他要些好处。
岂料马屁拍在马腿上,事与愿违,老汉这时又回来了。一推开房门就目睹偏室被人打开,跟着见我正趴在他的宝贝前拨弄。我只得灰溜溜出来,不出来还好一出来老汉立即咆哮著操起桌上的烟缸朝我掷来,我顺势一躲,烟缸砸进玻璃书柜,碎了几大块玻璃,冰凉的玻璃碎渣扑进我衣领里,后背一阵生疼。用手去摸满手是血,他以為自己烟缸砸中了我,站在那里发呆。我气愤地站起身走出门,越过他时,用肩重重撞了他一下。
我走了,我一定要离开这个无情的地方,永远不回来!嘈杂声让躲在货卡内的人推门看热闹,这里头也包括alex,眾人一脸莫名地看著我满手鲜血,自动让道给我,alex则在身后大呼小叫。我翻身上车,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