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Taboo(禁忌之爱)(1 / 3)
刚进厕所不久,一条黑影也紧跟着扎了进来。老汉万事都与我心心相印,仿若默契般。我与他颇不自然地并列站着,彼此沉默,拉上裤裆后,一前一后往办公室走去。
老汉轰走围着看热闹的人群,打桌子抽屉里掏出个信封,摆在案头。目测下来,我认為那至少是三个月左右的工钱。他示意坐下,摊摊手无奈地摇头:“我很抱歉,那天我过于失态没考虑后果,总之,我并不想拿烟缸掷你。”
说起烟缸,我这才发现屋内桌上原有的大大小小玻璃制品,一概被他丢在垃圾桶里,可能是恨己及物,怕管不住自己手脚又或是某种发泄,地毯上满是踏烂的烟蒂。这间屋子自我走后,始终保持着无人打理的状态。
“原先我以为,你会想都不想去报警,捱了几天谁都没上门。这反而让我更加追悔,当然我也没明白你所为何意。”老汉见我不说话,只是僵立原地也没坐下的意思,只得继续放软说好话:“过去,我挺讨厌年轻人,小孩儿一般都非黑即白,不明事理,自以为是难以沟通。但你们兄弟俩不同,不计较许多责难,也吃得起苦,愿意义务去走办公楼或晚上留下整扎舞台……”
听到此,我的心完全舒坦下来,同时感到无比讽刺,常去办公楼走动那是alex爱搭讪别人写字间的ol;而愿意留下加班,则是为了顺走东西方便,哪是什么吃起苦。
“我并不想搬走那座钟,而只是想看看能否修復它。”我朝紧闭的侧屋扫了一眼,见厚重的白布依旧盖在其上。老汉似乎在屋里拖过地,大橱被移动了位置,而一些挡道的纸箱被其丢弃。唯独那个鐘的位置,保持着原状。
“这架鐘太古老了,我曾经找过几个朋友修理,但是不行。”老头也顺著我的目光看了看侧屋,无奈地摇摇头,重新又将呆滞的目光投回到桌前。
“我更多的是好奇,这架钟究竟什么来历?”我终于坐下,问:“但可以肯定,这不是你自己做的。因为材料款式都不像现在这时代的产物。”
“你觉得那是什么?”老汉出神地望着吊灯,说:“这架鐘,我知道对你而言毫无价值,但它对我,是最重要的也是仅存的一种回忆方式。所以我非常不愿意让人去触碰它,它实在是太重要了。”
“我觉得我可以把它修好,那天我仔细看了看,应该不是难事。”我自信满满地说,alex的手艺值得信任。老汉的所谓朋友大多是些三教九流,口甜舌滑之徒,出入全靠嘴,骗吃混喝,均无一技之长。看着老汉将信将疑,我伸手将烟缸打从垃圾桶捞起摆回原处,笑了:“这次来我本就没打算与你计较,行了你也别演戏了。你究竟想不想修好它?”
“你能修好它?”老头迷惑地望著我,见我一脸自信,不由低下头傻笑:“若真如此,那就是太好了。这样吧,你要什麼工具,你开口,我立刻去买。我们一起动手修理。”
“特级技工可不是我。”,说完,我将alex唤来,由他列出张单子,老头照单去买工具,而我们俩,则像贵宾般坐在沙发上,喝著他的陈酒,任意拿他的雪茄吞云吐雾。
“你为什么执意想帮他修钟?”alex大惑不然地望着我,问:“这老货像个疯子,待咱们如猪狗。我肯定会帮你,但想知道缘由。”
“还记得我评价他是率性而为成不了大事的人吗?我也是同一类人。”
十分钟后,老汉买回来一大堆东西,除了单据上列出的,还附带拖来更多的零部件砂纸,说是工具店的人给他的推荐。
见物品齐全,我们将鐘从侧屋抬到他办公桌上,开始动起手来。这个物体虽然体积巨大,但份量极轻。alex取下玻璃罩看了一阵,便对我拍胸脯表示,修好它是小菜一碟。我忙与老汉腾地方给他,搬着小沙发来到办公室门外,继续喝剩下的小半瓶白兰地。
老汉的陈酒后劲很足,不多久我便有些迷醉,午后三、四点的阳光打窗棂洒进来照在后背,身子舒坦极了。可能过于无聊,也或是没人说话屋子回荡着拆机械孤单的声调,更可能是老汉喝了些酒口舌灵活起来。总之,我们都觉得太过沉闷,于是老头缓缓说起这架鐘的歷史,权当是种消磨时光。
“这钟是你祖上传下来的?看款式不像是美国本土制造。这东西应该是欧洲带来的吧?”
“是哪来的不重要,我也理不清究竟,你看过设计,觉得这是什么?”
“我想应该是田园风光吧,一种农耕文明乡下庄稼田麦垛背后的小情趣。不过,正是因为年代久了,那种人物刻画令我感到不适,老实说,有些毛骨悚然。”
“这架钟底座上刻着出品年代,是十九世纪末的物件,当然以你的眼光来看,会觉得古怪。但说起来,这东西仿若天造,原原本本还原了我自己,以及浅薄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