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君灵盛宴(1)(1 / 3)
把视线再投向荆州往西走三日脚途的小村落——云沽。鬼骨状态下的恶鬼黄滔与拔出阳神的斩鬼人孙佚实力相近,又在双方都起了杀心的前提下,最终只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至于最终的结局如何,李夏并没有心思再去猜了祖殿、恶鬼命、斩鬼门、阳神、鬼骨;这趟水已经够浑浊了,已经衍变为噬人的恶沼,轻易的踏入足以让人深陷其中。
李夏靠在船桨旁,闭眼仔细思索了一番可能发生的、对自己不利的事;不排除还是孙佚略胜一筹,解决完黄滔后反过来追捕自己,也有黄滔极限反扑,拿下孙佚后再返回来找自己麻烦的可能。但不论那种,刚刚领悟了“心弦”,再自己凭借手长的优势,就算追过来,在水面上,他还是有把握将这两个不好对付的对手拿下的。琴师在九州业已没落千年,其主要原因并非琴师的作战能力不强,而是《琴》法的失传。
有句话刘凌没有说错,当年藏书阁的失窃案,确实有他一份子功劳;但藏书阁里并没有《琴》,或者说,他感悟到《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一部书,而是藏匿在《诗》、《礼》、《易》、《卦》四本拥有起源始祖地位的古籍里,一步步发现的。这些都是紫袍男子和他说的,而有了《琴》法,他才会选择离开京城暂避风波,他也才会被荆海郡王看重,视为座上宾,与殷成烟相识。是荆海郡王在京城的人查到他头上来时给予庇护,让他逃过了下狱的风波——也是因为此等恩情,他才会在那一夜铤而走险,没办法救下荆海郡王,那便救下他唯一的女儿吧。
正这般思索着,不知不觉间等到旭日东升;是时候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了。李夏并没有叫醒船夫,而是自己拿起桨,在解开绑在渡口铁桩的船绳后,缓缓荡开水面。出乎他的意料,孙佚与黄滔都没有找上自己,这令他有些许疑惑。但很快,船舱传来的窸窸窣窣声,打破了平静。
李夏拨开船舱的帷布,,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床被血搅得一团糟,到处都是血迹,一个赤裸上身的男子坐在船舱唯一的窗口,正把头伸出去呼吸没有血腥味的空气。令人触目惊心的是男子的小腹上有一处剑伤,甚至可看清里面的内脏;烛台被他拿下来当成消毒的简易装置,轻微炙烤着一根铁针,串起肠线一下接一下缝合伤口。事毕他撕开自己脱下的衣服,撕成布条一圈圈地缠绕在自己的伤口上,作简易的止血。
“你他妈的”李夏轻吸一口浑浊血腥的空气,半天吐出来这么一句话。所有的东西,缝合伤口的针线、炙烤的烛火、以及床以及被他喝过一口的水杯,全都是他的;而他和眼前的男子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交集。“黄滔,你不走,是要我杀了你吗?”
“对我有杀心,早应该把琴拿出来了”他虚弱地笑了笑,仿佛又回到之前的那个无所事事的村汉;“我还把孙佚赶跑了,你不应该感谢我吗?”他平静地说出很难让人平静的话。
“你还真是个疯子。”紫袍老狗说的没错李夏叹息着说道,“早知道你是恶鬼,我是不会和你合作的。”他把目光放在船行的前方,正迎着日出。
“不是因为祖殿?”黄滔饶有兴致地问道。
李夏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是不是祖殿的人,我一点都不关心。说吧,还真是摆脱不了你了找上门来又是为了什么?”
“带我走我不是恶鬼命,也没有在血月下残暴嗜血地害人性命;我只想查清楚自己的身世,不想被孙佚抓走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黄滔低声喃喃地说着,“我受了重伤,拜托你了。”
“嗤。我凭什么相信你?”李夏没好气地说道。
“因为我是个天才啊。”
但很多年以后李夏再度回忆起当初的细节,他会帮助救下黄滔,有着自己的恻隐之心在作祟;但更多的是与孙佚的对抗,还是自己对祖殿的一丝兴趣,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李夏拿出一坛子酒和两个杯子,倒了一杯给船夫暖暖身子;另一个杯子他直接丢给了黄滔,让他自己倒。黄滔接过杯具,斟了一小杯酒,斟酌着语气、酝酿着情绪。
“很小的时候我就被人告知,我没有爹娘,收养我的黄老汉,是在河边发现我的。准确来说是在一个漂流的木盆里,里面放着两个睡在襁褓里的婴儿;我便是其中之一。黄老汉孤寡一人,无依无靠,或许只是想有个人帮他料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