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芝兰当道,不得不除”(1 / 2)
当卢卫邦把居无何送到嘉宾区的时候,叶萌刚刚把东西放好。一束亮光从窗户外面越来越近,叶萌知道有人来了,便推门走了出去,径直走到了楼顶。叶萌很熟悉这个地方,她沿着楼顶的边沿,弯下身子,轻轻地探了点头,看见一个人先从汽车上走了下来,紧接着又有两个人走了下来,再后面听见一个很响亮的声音。
“这位大先生,要记得是我送你回来的啊!”
“好,感谢姓赵的大哥!”
“怎么听你说话这么别扭,什么姓赵的大哥!是大哥!”
对于叶萌来说,起头是赵一牛的声音她很熟悉,但后面这个声音比较陌生。
随后,这辆车调头走了。叶萌趁着空当站了起身来,走到边沿上,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方盒,点了一下按扭,一个细长的线弹了出来。叶萌把细线打了一个节,然后把小方盒举到齐眉的位置瞄了一眼,嗖的一声,细线飞了出去,稳稳地拴在了对方楼顶的一个方角上。她便腾起身子,双手牵着细绳跃到了对面的楼顶。
“老严,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坐在后排的卢卫邦问。
“说不上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也谈不上多大的异样。虽说很多细作看起来很像普通人,但他,我说不出什么样的感受。”严峻应到。
卢卫邦降下窗子往外看了看,说:“要盯着他看看,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背景,最近世宗对内部安全强调得很重。多次强调要把潜伏在黑云城的敌人挖出来!我看这家伙应该是塘湾市过来的!虽说咱们黑云城和塘湾市本是兄弟城市,彼此依靠,但有些事不得不防!你们想想,为什么会出现司空被人扣的事件?这说明敌人的刀尖都已经扎到我们的心里了!”卢卫邦说到这里,语调明显调高了。
自从水房回来之后,卢卫邦明显蹑手蹑脚了许多,以前都是他主持的系统跟踪别人的轨迹,前天他发现自己也被人跟踪了,意识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经常不安地在衣服上翻来翻去。
正在驾车的赵一牛静不住了,“我说老大啊,今天状态不好啊!怎么个情况?难不成塘湾市还要把我们吞了不成?吞了它们就能管得了?最后还不是派代理人过来?”
“不好说!你们发现没有,最近好像风大了一些,山头上翻过来的风吹得猛了一些。”卢卫邦闭了一下眼睛,向外吐了一口气。悠长的气息,引起了赵一牛的关注。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觉得咱们黑云城和塘湾市在这山坳之间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熬不过去?老大,今天怎么这么长吁短叹,像个小姑娘!……噢,我想起来了,最近他妈的黄毛那边一直在扩张人手,日常上街巡逻总是碰到一些宣传员,拿个本子对着人乱记些什么东西,可恶得很。搞不清楚老头子是什么意思啊!学朱洪武?用黄毛制衡我们?黄毛真是个狗杂碎!”赵一牛依旧十分率直,直接骂了起来。
“不要乱说。没有、没有的事!”坐在赵一牛旁边的严峻横插了一句。严峻一向是一个比较沉闷的人,作为技术人员,他长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就在刚才赵一牛说出那句话时,他不同寻常地灵敏了起来。
卢卫邦又打开了话匣子,“一切听从安排,把眼前的事情做好。那些要讲话的从来都跟我们这些干事的处不好,虽说让人说话,天塌不下来,但说了这么一两百年,他们的话难听得很。我最近在想咱们在书上看到,还有其他的世界,可什么时候验证过?我觉得那些朝代啊,国家啊,就像神话一样,存在在纸上,根本没法验证,咱们的飞机都飞不远,过了山头就要跌下去,可见外面的情况的糟得很,乌七八糟的哪有什么其他国家!”
赵一牛今天跟人犟嘴的劲头很大,听了卢卫邦的论断,就不认同,“卢司马这句话有点丧气了吧!我记得刘邦当年杀了韩信、彭越的时候,民间就流传‘去年杀韩信,今年醢彭越’的短句,讽刺刘邦的行为。我们是不是要当韩信了啊!你这种‘把眼前的事情做好’的态度实在有种归隐田园告老还乡的意思。再说了,飞机飞不出去,不代表外面没有世界啊,应该是我们技术不行啊!”
赵一牛看着卢卫邦没有回应,又来了一句:“你反驳书本的事,我不跟你争。当然了,眼前的事很重要,那就是黑云城的事应该有我们说话的地方,而且说话算话,难不能就这样了?他黄毛可以招宣传员,我们也可以招啊!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扩编嘛!”
“老赵少说两句,知道你最近在疯狂读书,不当吴下阿蒙。但扩编要经过世宗同意才行。这个点闹着要扩编明显有针对黄毛的意思,不好!再说了,咱们是城市的‘刀把子’,他黄毛即使是郅都,我们还是季布的弟弟季心呢,他不敢直接对我们搞什么的!”严峻接了赵一牛的话,带着一点责备的语气。
“怕个鸟!我们比黄毛付出多少啊!付出不应该有回报吗?难道付出的人,收回的全是代价?黄毛他就是伺候人的一个奴才!一个鹦鹉!把我们和他比起来,低了。再者,如果难听点说,就像刘邦身边的那个萧何说的,我们再差也是猎狗啊!猎狗掐死鹦鹉!他娘的,干!”赵一牛越说越激动,开始按起了喇叭。
“滴——”车子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路上行走的几个行人把头转了过来,看着车子。
“没叫你们,走你们的。”赵一牛探出头去喊到,喊完把头从车窗外收了回来,又骂了一句:“妈的!到处都不顺眼!”
“注意分寸啊!现在不是搞团团伙伙的时候!”卢卫邦终于把嗓门调高了。
“大哥!人家都已经把树栽到我们家门口了,就差浇水施肥了!我们开车出门就会撞树!不能这么怂!”赵一牛颧骨上的肌肉都向眼睛靠拢,挤出了很多鱼尾纹,那张似哭非笑的脸好像被压扁的、充满了气的轮胎,不是再向上反弹,就是直接向下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