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奴才(2 / 2)
那知道沈大郎笑得呵呵呵十分高兴:“姑娘啊,奴才是真高兴啊。看着那些山林土丘、顽石杂草,竟然在短短地二个月间最终变成了一垄垄的茶地,奴才们高兴地喝了一晚上的酒。到了第二天,奴才家的猛小子和魏家的水小子还宿醉不醒。呵呵呵呵。”
沈大郎再笑下去眼睛都要没有了,可是他依然滔滔不绝:“奴才看着山里有着许多榉木、榆木,那可是造房子做家什的好料子。便从茶农的手里买了下来,不过一两银子一根,那些茶农还高兴得很呢。若是外头去买,没有二十两银子根本拿不下来。
奴才收了几百根,等闲了就运些回来,给姑娘造园子用。等后年夏日,再仿着这边的院子给您在那边建个小庄子。奴才已经选好了地方,姑娘若有性子,奴才带着您去看看。那边避暑可是最好的,姑娘还可以请了手帕交去玩呢。
这府城有府城的富贵喧闹,但偶尔去山上住几日,领略一番山野之趣,也是极好的。呵呵呵呵。”
二姑娘看着沈叔瘦了一大圈的身子,再一口一个奴才的自称,心里酸涩得厉害:她有嫡亲的祖母祖父和叔父们,可是祖父远在万里之遥,从来不曾对她有过一言半语;祖母曾亲手将她置于死地,而毫不怜惜。
若不是眼前之人,说不得早就夭折连尸骨都不知在哪里了;
二婶和二叔从不曾正眼见过自己;
三叔一家虽待我如亲女,但是在府中也是人微言轻,当不得家做不得主,唯有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放逐到了千里之外,唯一能做的只是心里多些念想;
只有眼前的这些奴才们,一路相随,不离不弃,竭尽心思辅助她,为着眼前往后的日子做打算,虽是万般辛苦却甘之如饴,我又何德何能让他们如此相待啊。
二姑娘双手捂住了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漏了出来。
这可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这不是好消息嘛,怎么姑娘哭了起来,看起来倒有些伤心欲绝的模样,这,这到底是哪里说错了话啊?正要上前劝慰,只听得她呜咽着开了口:“沈叔不是奴才,是我的亲叔叔,再也不要自称奴才了,嘤嘤嘤。。。”
在场的都松了一口气,沈大郎更是好笑地对她说:“姑娘啊,这是规矩,哪有家仆不在主子面前称奴才的道理啊。真要传了出去可是要被人笑话没有体统的。”
二姑娘从青浅的手里拿过了帕子,胡乱地擦着眼睛,又撅着小嘴说:“府里如有规矩,橒儿又是怎么到的钱塘?府里如有规矩,那些箱笼又是如何被砸的?府里如有规矩,娘亲的嫁妆田铺又去了哪里?府里若有规矩,橒儿的例银怎地要你们拼了命的去挣?”
“这。。。”沈大郎被自家姑娘堵得说不出话来。
姑娘说的一丁点都不错,侯府的规矩多,可是不规矩的地方更多。从来是规矩着别人,对自己那是想怎么着便怎么着,恣意放肆得很。
二姑娘端坐着,面沉如水:“你们才是我的亲人!没有你们护持着,哪里还有我的小命在?传我话去,凡从京里随橒儿到钱塘的人再不用自称奴才,称我便可。”
地下的人赶紧跪了下去:“谢姑娘恩典。”其实他们还有些稀里糊涂,这是怎么说的?姑娘怎么唱了这么一曲?这多少年了都是称得奴婢,这,这怎么改啊,这个我,我怎么说啊?
于是底下的人开始结结巴巴地自称我了,可是到底很有些不习惯啊。青浅被罚了二天不准吃点心后,才说了流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