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神不宁（3 / 3）

云琛所答非诸葛长妍所问，其内心的压力可想而知。只不过，张冲如果在场，她是无法这么轻松。诸葛长妍把张冲支开，却是为云琛解了围。

这不是君臣，而是两个多年的好友。维系二人之间关系的，并不只是君君臣臣，还有姐妹情谊。

那一年，十四岁的云琛见到了十六岁的诸葛长妍。一个是云環的侍女（也是未曾相认的妹妹，一个是云環的谋士。一次意外的碰撞，让两个人认识了。那一刻，没有了身份的阻隔，只是一个小妹妹见到了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姐姐。出于本能的崇敬和怜惜，两个人有了来往。诸葛长妍教云琛识字，还有诸子百家、天文地理、易卜星相、奇门遁甲、行军用兵，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诸葛长妍将自己在鹿谷门下所学倾囊相授。二十年多来，两个人出将入相，功勋卓著，是江北的柱石之臣。甚至，在云環和云琛相认的前夜，是诸葛长妍亲自率领私属自己的长林军前往扬州秘密迎回云琛。即便是从叶文变成了云琛，二人之间的感情依旧。

一个“谢”字，让两个人紧张的心情暂时缓解了。

诸葛长妍接着问到：“如今你即位名正言顺，你还在顾虑什么？”

云琛这才回应道：“于飞，你对姐姐的病情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么？”

这话一出，诸葛长妍微微一惊。先前云環对云琛说，曾秘请诸葛长妍的师姐薛紫夜诊治。既是同门，诸葛长妍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情。

云琛没有寻求诸葛长妍的回答，而是继续说到：

“姐姐驰骋沙场多年，身上也有些旧伤，可至多是伤筋动骨，哪能使脏器衰竭？”

“这么长时间，姐姐的病情为何隐秘不发？”

“今日既是禅位，为何只有亲信文武前来？”

“为何姐姐病榻之前，反复向我提及云璐？”

“于飞，你难道就一点儿没有察觉么？”

云琛很冷静，语气很平，条理清晰。但是冷静并不代表内心的平静。

诸葛长妍平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平静的表情，就是对云琛的回应。云琛喜欢这种表情。二十多年了，这种表情是她在风雨中的一种慰藉。

诸葛长妍一向如此。平静的表情，平静的内心，她在平静的等待云琛。等待什么？等待云琛和她一样平静。云琛显然有些焦躁，焦躁的原因不止是自己能否顺利即位，也有即将到来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