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忧愁暗恨(1 / 3)
大牢这个地方从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确实反差最大的地方。每一个人在跨过漆木门槛前,谁不是身家清白,身世显赫的官宦子弟,徒然跌落云端,坠入阶下之囚,无异于比死亡还可怕。
安静中靠外一侧的栅门哗啦啦响起来,听起来就知道有人在开锁。杜重诲知道这代表着又有新的犯人被提至此处,依旧仰头歇在草垛上,徜徉着外头杨思权的动静。
到底是一条藤上的人,他该知道不救自己的后果,时至半月都没有动静,难不成杨思权真想自己一身轻?
忽然听到外面有个动静离自己越来越近,是周解颐身边的高琪,好像因着什么人往他这边来,“邹先生,这边请。”
被高琪称为邹先生的是个儒衫青年,气质清俊,但模样不详,半边脸被一层银色面具所罩,看起来并不象是个大人物的样子。但对于高琪的恭敬客气,杜重诲心里却越觉不对,仔细想了半天,好似记得南阳王身边确实一个姓邹的幕僚。
这个时候难不成南阳王拍他来找自己的?
杜重诲怂着肩坐直,不一会这青年好象安之若素的出现在他面前,高琪掬个礼告退,沈望舒只淡淡笑了笑,动作仍是不紧不慢,一抬手,示意狱卒打开牢门。
斜斜小窗户里透进了一缕惨淡的阳光,杜重诲闻声从墙角堆积的稻草堆里站了起来,拖着脚镣挪动了一下,眯着眼睛看向来访之人。
“杜将军,士别三日,真是大变光彩。”沈望舒冷冷地打了一个招呼。
杜重诲看着这个淡然从容的年轻人,心中况味杂陈,“邹先生,怎么也有功夫来看本官?我记得南阳王很重视你,你主子如今被幽居在府,你不为他出谋划策救他水火,到地牢蹚浑水算什么?”
忽然目光沉沉地,“难不成是为了讽刺我,落井下石来的?”
沈望舒冷朝,“落井下石……这不是将军让杨首领拿振威营秦少将当靶子一事吗?”他略略吟哦,“叫错了,如今已经不是杨首领,而是前杨首领。”
他特地咬狠了那个“前”字,杜重诲果然大吃一惊,“什么!”
沈望舒目光微动,唇边浮起了一丝冷笑,“看您反应那么大,是承认跟杨思权是旧相识喽?”
杜重诲忽然敏觉,“原来邹先生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可他杨思权与我是否是故交又有何妨,就算本官关押至此,就算杨思权被卸了权,南阳王的地位都不会如前了,你不用在本官面前卖弄,徒劳而已。”
沈望舒走近一步,微微倾过身子,“此事对南阳王自然是徒劳,可对您却不一样。他此刻失了权,你便是黄泉路近,这一番徒劳挣扎,何尝能保住自己的命,最多不过保全了杨思权而已。””
原来是为了试探他跟杨思权的间的密辛。如果不是为了杨思权,只怕这位邹先生也不会拖着残疾之身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