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薨逝(2 / 3)
细密的雨丝是浅浅的墨色,暗沉沉的,丝毫没有一丝春日里的鲜丽,所到之处,都是白茫茫的雾气。
这样重的水汽终究是不利于人养病的,昨儿宫中传信皇帝昏倒了,今儿一醒便将太子诏了过去,至今甘泉宫的门始终未开。
很多人闻言,却都没有感叹,大概都清楚的事——皇帝要不行了。
这一日依旧是不晴的天,媞祯如常梳妆打扮,约了显瑀去畅音阁听戏。鲜衣妃花金步摇,该有的艳丽,她亦仍旧不少,直到——
有纷乱交叠的脚步声匆匆踏来。
温钰甫一进门,几乎是迅雷不及地把她头上的绢花拆了下来,交代道:“陛下不行了,现在朝臣和命妇都去了,你也快些收拾收拾。”
媞祯猝不及防的一怔,连忙叫文绣文鸳取了身素净的礼服准备进宫。
一路上马车跌跌撞撞,就仿佛此时心一样,温钰手心紧张的出冷汗,静了许久才缓过来。
道:“这些日子,游存勖带着太子在甘泉宫进进出出,不知密谋了什么,更让人意外的是,今天上午的时候,皇帝还诏过燕元照。”
“燕元照?”媞祯眼睛恍惚地眨了起来,“其他人也就罢了,燕元照摆明就是襄国的人,皇帝临终见她做什么,难不成他怕太子无法胜任,便要联合襄国对付咱们么?”
温钰摇了摇头,“这人之将死,心思反倒比以前通透了许多,若是他能猜得当日他跟襄王反目是为人所设计,那么咱们未必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不觉微微一叹,语意萧索,“先进宫看看形势再说。”
而宫中的人早就乱了,离甘泉宫还有数米,就能听见有宫妃的哭声呜咽凄惨。
彼时媞祯和温钰方进殿不久,只听皇帝语气虚弱的问:“是朕的嫔妃在哭吗?看来朕真的要不久于世了。”
程贵嫔拿着手帕擦泪,想要回应却也怏怏无语。哪里是为陛下哭,只不是哭一哭尚且芳华却要守寡的自己,可怜自己一生到最后一败涂地罢了。
很快皇帝的视线便转向了温钰,“秦王也来了。”眨了眨眼睛,“过来。”
温钰意会,迅速掀着袍子移步过去,跪下道:“陛下。”
皇帝浮出一个黯淡灰败的笑容,直直盯住他的双眼,似有无限不甘,“太子年幼,许多事未必可靠,还需你这个长辈拿主意。”
他比个手势,命李广把一枚铜印交给他,“这上面刻的是‘从若’二字,是你父亲高祖皇帝赐给朕的,寓意朕与他兄友弟恭,顺和从若。你父亲的苦心,也是如今朕之与你苦心。”
这番话的敲打不言而明,温钰并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笑着应了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