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历史（2 / 2）

满堂的照片中，并没有方隽义和身边人开会，并说法众人的描述，而是充满了扛沙袋，在火堆上烤热金属并丢进水中的“作战”场面。

“对抗赤潮，主要方法就是用沙袋堵截，并用烧热的金属抛进水中进行加热。沙袋能控制赤潮的流动，烧热的金属能使水温升高，高温能够杀死水中的藻类。”柴文轩道，“而用于救急的方法，就是使用超凡之力硬抗了。”

“硬抗？”钟鼎文瞠目结舌地看着一张照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红色潮水涌上岸边，虽然水深很浅，但如此近乎自然伟力的灾难，怎么可能用人力硬抗呢？

“没错，就是硬抗。铁西门之战前，黎明组织共有三十三名超凡者，南部聚居地有十八名，但是在这次战役中，却有六十五名超凡者牺牲，战役后，存活下来的超凡者还有五十一名。”柴文轩深吸一口气，抚摸着一张照片，“你能理解这几个数字的含义吗？”

钟鼎文看向了那张照片。照片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身体泡得浮肿，不少人身上缠着渗着鲜血的纱布，甚至有几个人断了手脚，残肢都没有得到完好的包扎。但是每个人脸上的振奋和喜悦却是不能掩饰的。在照片的正中，钟鼎文看到了方隽义，他在一个高挑女子的搀扶下勉强站立着，左臂缠着厚厚的纱布，右手还在努力摆出“v”型手势。

“意思是，有很多人在这场战斗中觉醒为超凡者，随后很快又牺牲了，对吧。”他又像回答，又像自言自语。

“是的。方隽义在这场战役中大量使用超凡之力，并发现使用超凡之力对身体会产生巨大损耗，有很多新觉醒的超凡者，只战斗了一个小时左右就耗尽生命而死。”柴文轩道，“他也使用了很多超凡之力，他感觉到自己剩下的生命不多了，但他不愿意就此死去，他想要为人类做更多的事。”

钟鼎文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柴文轩继续讲下去。柴文轩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轻轻说道：“他当时身体衰竭，命悬一线，但还想要做一些事。他对梁熙尘说，他的生命不止属于他自己，他想要活下去，即使承受再多痛苦也想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拯救更多人。”

“现在我们已经没法知道他当时的想法了。总之，他选择了毁掉自己的左臂，或许是他惊天地泣鬼神的意志改写了物理规律，他最终获得了能够随意使用超凡之力的身躯，只是断臂之痛自此之后永远折磨着他。”柴文轩的声音更加低沉下来，“这就叫‘入圣者’。割去自己的肉，喂养我们那如同风中残烛的文明，永远的承受痛苦，只为了我们的人民，可以少承受一些痛苦。”

钟鼎文颤抖了一下。他看着柴文轩，颤声说道：“你也是入圣者是吗？”

柴文轩看着钟鼎文的眼睛，慢慢点点头。“我当然是。金易城最高议会，并不一定人人都是超凡者，但每一任仪仗，无一例外，都是入圣者。”

“可是我看照片，方隽义的手臂还在啊？”钟鼎文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疑惑。

“毁坏自己的肢体，是一个‘仪式’，彰显自己决心的仪式，需要将那部分肢体完全毁掉，毁到没有断肢接续的可能，完全截断退路，才有可能成功。而一旦成功，暴涨的超凡之力会为你凝聚出新的肢体，被称为‘圣体’，并获得一种‘衍生能力’。”柴文轩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我的‘圣体’是我的心脏，很抱歉你是没法直接看见了。而我的衍生能力，则是超凡之力的巨额增幅，我能同时使用的超凡之力总量远超历代入圣者。”

“等我死了，我的‘圣体’还会和我常用的某件物品融合，使其拥有某种神效，被称为‘圣遗物’。”柴文轩一点都不避讳地提到了死亡。

“所以说，你一直承受着……挖去心脏的痛苦？”钟鼎文一阵天旋地转。

“没错。”柴文轩突然挺直了胸膛，拍了拍胸口的衣服，抬起了头，“我于新元1年1月1日成为入圣者，至今2年了。这二十年风波不断，但金易城整体形势稳中向好，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并不觉得疼痛。”

“你，能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