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永遇乐(五) “它不脏。”……(1 / 7)
北境十州落入丹丘之手后, 玉节大将军徐鹤雪也曾夺回燕关六州,他在时, 居涵关便是大齐的防线, 他走后十六载,居涵关陷落,咽喉要塞雍州便成为大齐在北境的最后一道防线。
十六年来, 此处常有胡人滋扰生事, 正元帝下敕令屯兵严防,虽国库有亏, 但历年来在军费上的花销却并不含糊。
雍州有两大氏族,一个姓秦,一个姓魏, 两家是百年的姻亲,也是自玉节将军叛国服罪后, 驻守雍州的两员大将。
秦家军将领秦继勋为雍州制置使,与魏家军将领魏德昌结为异姓兄弟,合力镇守边关十六载,颇有功绩。
倪素初春时离开云京, 抵达边关雍州时正好入夏,她生在江南雀县,若非亲眼所见, 她绝无法想象此地峥嵘万状的山脉,辽阔雄浑的高原。
入夏以后,此地昼夜温差大, 白日里倪素便学着当地人用纱巾裹面,不至于晒伤脸颊,夜里又要穿得厚实一些才不至于太冷。
“小娘子, 我孙儿还活着么”
老妇在帘外来来回回,听着里面儿媳痛得撕心裂肺,她在外头止不住地念叨。
倪素满手沾血,手指轻按胎儿的头部,却见其一动不动,她心下一沉,“生产日不下你们才知道寻医工,如何还能保得住”
“啊”
老妇几乎要晕过去,未出阁的女儿来扶她,她看着里头那道忙碌的身影,“那咱们家请你来又有何用”
“王婶子,死胎还在阴门,若不取出,萍娘会死的”那坐婆掀帘出来,好声好气地与她说话。
“我生阿丰的时候,也没她这样娇气,怎的就没生下来呢”老妇抱怨。
“人与人的境况本就不同,交骨不开,胎儿便会卡在产道,生不下来也并非是她的错。”
帘内的那道女声清越,坐婆隔着帘子瞧见她喂给那萍娘吃了一样什么东西,便忙道,“小娘子,胎儿已死,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给她吃开交骨的药啊”
“不是开交骨的药,是补气血的丸药。”倪素说罢,又言语安抚起躺在床上,浑身汗湿的萍娘,“你放心,若此药有碍,我与你赔命。”
她此话是对萍娘说的,亦是对帘外那对她不够信任的老妇与坐婆说的。
萍娘痛得说不出话,泪几乎浸满她眼睑,倪素观察着萍娘衣裙底下,过了片刻,她立即唤坐婆进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萍娘嗓子嘶哑,浑身脱离,坐婆满头大汗地将她产下的死胎用布巾裹起来。
倪素鬓边亦有细汗,她净了手,掀帘出来,那没出阁的姑娘看她身上沾着血腥,又想起里面嫂子方才的哭叫,她脸色发白,第一回知道原来女子生产,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
“我写个方子,还请你们一定要去抓药为她调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