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玉烛新(三) “倪阿喜,我不悔。”……(1 / 5)
他身上很冷。
倪素靠近他, 无异于在外面的风雪夜里走一遭,可她一点也不害怕, 她的手经过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 有的带着血痂,有的已成淡粉的疤痕。
她知道,每当他受到惩罚, 他生前所受的剐刑,会让他身上皲裂出更多的伤口, 他藏在衣袍底下的身躯,会变得鲜血淋漓。
他看不见她, 但她却一直注视着他。
他的冷, 更让倪素对自己这副血肉身躯的暖, 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她故意捉弄他,试图用掌心融化坚冰。
冷与暖的相触, 不止令他难以自持, 更让她也为之颤栗。
倪素是医者,她少时为辨识穴道经络, 见过男女不同的木头人, 她钻研女科,亦知道许多女子的隐症来源于成婚之后, 床笫之间,男与女, 阴与阳, 她作为医者,惯常会以一种绝对冷静的态度对待男女之事。
可是年仅十九,握过笔, 上过战场,却没想过男女私情的小进士将军就没有那么懂了,他只能顺从她,不能自持地拥抱她,像少时求学那样,期盼着她来教。
他越是这样,
倪素就越是想亲吻他。
她已经不能冷静地看待这件事了,剥离医者的身份,她是一个女子,想要触碰他的这颗心,发于情爱的本源。
一呼一吸,好似幻梦。
梦中是干净明亮的日光朗照一座皑皑雪山,每一寸光所照,山野之间霜雪晶莹,冷与暖的交融,必定是冷为暖所融,高山白雪,溪流涓涓。
再醒过神,却是东方既白。
倪素整个人都裹在两层厚实的被子里,她被一个人抱在怀中,有了被子的阻隔,她身上暖了起来,也不再打喷嚏,只是鼻尖有点红。
徐鹤雪身上还是只有那件朱砂红的内袍,衣襟松散,此时不那么明亮的天光顺着棂窗投来,他眼前模糊,只能勉强看清她乌黑的长发,几绺发丝散开,她的脖颈白皙而细腻。
“倪阿喜。”
他唤。
稍有些沙哑的嗓音还残留一分未退干净的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