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白焰(2 / 8)
接下來兩個月,沈城或僱馬車、或請船家,務求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京城;更重要的是仿照一般考生進京趕考的路線,心想周啟若遇事耽擱的話、沒準可以在半路上碰見,畢竟按時程來算,周啟只領先他們約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而在路上這兩個多月期間,沈城發現了一件怪事,就是每隔十天半個月左右,閻龍玉總有一天會在傍晚休息的時候單獨離開,留下蓋瑤莎一人看管被附身的唐曉陽、直到隔天早上才滿身煙塵地回來;沈城問起她的行蹤,閻龍玉也不多說僅表示這是她的例行修練。起初沈城並無心去理會那些節外之事,直到今回投宿在驛站,無意間又發現閻龍玉第四次悄悄離開,便想跟在後頭瞧瞧到底搞甚麼鬼,卻被忽然出現的蓋瑤莎硬生生攔住。
“忙甚麼呢、沈捕頭?”蓋瑤莎笑嘻嘻地說:“該不是看上了我師父,想偷偷跟在後面吧?”
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閻龍玉的身影已繞過轉角從驛站消失;加上被蓋瑤莎識破了意圖,沈城只好放棄不再追下去。
“妳師父生這麼漂亮,”他順著蓋瑤莎的話說:“就算我真看上了她,能怪得了我嗎?”
“你還是想想到了京城之後,怎麼找到周啟吧!”蓋瑤莎說:“還是要我去弄盆冷水來給你澆澆,好好冷靜一下?”
沈城聞言心頭火起──怎麼說自己也是個官吏、而且還是長輩,蓋瑤莎不該用這種態度同自己說話;然而自從他坦承收賄以來,蓋瑤莎就沒給他好臉色看過,吃定了他心中的那一份愧疚之感、逼迫他忍受所有對他的羞辱。
再考慮到黃沙鎮內平白失去的無辜性命,沈城自然是罪有應得、百口莫辯;但若是接下來的人生只能這樣度過的話,最讓沈城後悔的事豈非吐露了真相?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沈城喃喃自語地調頭離開,也不曉得是早知甚麼、何必怎樣;卻沒想到才一回頭,竟險些和另一個女人撞了個滿懷──
不知何時,被附身唐曉陽竟已悄悄來到沈城的背後。
“呵呵呵,哈哈哈……”
只見她先是一陣怪笑,像個老太婆般緩慢踱著小步,然後幽幽地說:“狐狸尾巴露出來啦……該喝新鮮的人血了吧?”
沈城退開兩步,不想沾到那陰森森的東西,尤其在過去兩個多月期間,他們發現唐曉陽只對活的生命有興趣,對處理過的一般食物則完全沒有反應。
“手腳都藏好了嗎?”唐曉陽又說:“當心被狐狸吃掉啊!”
“她在說甚麼?”沈城問,兩眼死盯著唐曉陽。
“別理她。”蓋瑤莎說:“她已經是惡靈,只會極盡所能說謊害人;她說的話根本連聽都不必聽。”
過去兩個多月蓋瑤莎也另有發現,就是她下在唐曉陽身上的蠱雖仍有效,但唐曉陽本人卻無感覺、難以實際影響她的行為;換言之,就算在她身上下了會鬧肚子的蠱蟲,她也不過是一邊發楞一邊拉在褲子裡,絲毫不會感知身體有任何異狀。
於是蓋瑤莎歸納出水秀姑娘就像是另一種形式的毒蠱、遙遙操縱著唐曉陽肉體的結論。
“想用狐狸精來對付我……”唐曉陽對蓋瑤莎說:“妳們師徒倆好本事啊!”
“妳怕了?”蓋瑤莎冷笑:“怕了就把唐姑娘還來,自己去京城找妳相公吧!”
唐曉陽卻轉向沈城說道:“那狐狸精每半個月就必須喝一次人血,否則壓不住嗜血的本性為禍人間。正是因為有此秘密才被稱為秘宗,你以為她為什麼不肯讓你跟在後頭去瞧?”
沈城聞言暗自心驚,再看蓋瑤莎臉上的神情、只是冷笑並沒有要辯駁的意思。
“她說的是真的嗎?”沈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