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山匪（2 / 2）

李婆婆这时候默不作声了。她丈夫去得早，还要带着一个傻憨憨的儿子，三十好几了还没有找到媳妇。赵家村的田地差不多都是赵员外的，她家的也不例外，今天听到赵员外要免她家的田租，那颗卫道的心也就不免淡了下来。

暗暗地用力拔了拔拐杖，还是没有拔出来。只好还是扶着拐杖，面上还是一副清高正义的样子。

见不再有人作声，赵二狗便赶忙跑过去和那几个年轻的村民把哭得几乎昏死的赵九香拖到人群面前来。

赵员外走向猪笼的旁边，对着猪笼里的楚轩不屑地说道：“你一个读书人，竟然能够做出如此不齿之事来。你逃难过来，我好心好意赏你一口饭吃，你却恩将仇报，一肚子坏水，居然想拐卖我们村的女子。我也发发善心，留你一个全尸，你死后会叫人把你捞上来，不会任你让鱼虾吃掉的，你放心地去吧！不要怨我，来世做个好人吧。”

说完，假模假样地摸摸眼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人群挥了挥手，便慢慢地踱回自己的椅子，坐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猪笼里的楚轩。

楚轩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却又无可奈何。他默不作声，慢慢地恢复体力。“这个书生的体质也实在是太差了，虽然有这么高，但瘦骨嶙峋的，身上没有几两肉，这样的身体怎么在这样的世间活下去呀！哎……”

想到这里，楚轩不免地悲从心中来：“难道真的死定了吗？”

几个年轻的村民合力拖着猪笼，在池塘边喊123前后摇晃了几下，“嘭”的一声，猪笼被扔进了冰凉的池水里。

不知道是木头用的太多还是木头太干。猪笼抛下水后居然还漂着的，对，就是漂着的，根本就沉不下去……浸猪笼这件事对于赵家村来说也是头一遭，根本不晓得在里面放石头什么的。

于是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猪笼像个闭合的小船一样，载着楚轩，慢慢地向池塘中间荡去……

“把他赶紧地拉上来，然后放石头在里面！”又是赵员外的声音。他知道不弄死这个书生是断不了九香的念想的。

几个村民跑到池塘边，可没有人敢下水。这个池塘水虽然不是很深，但常有小孩子莫名地在这里被淹死。长久，村里的人都认为里面有水鬼，没有人敢轻易下水。

有人找来竹竿，绑上钩子。还好猪笼漂的并不远，还可以用竹竿拉上来。正当有人把绑着钩子的竹竿伸出去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冲出人群，“嘭”的一声，跳进水里，跳到猪笼上。这一冲击，把猪笼冲得离岸边更远了。

大家仔细才看清，跳下水的不是别人，正是被人拉回去的赵九香。

九香伤心欲绝地被人拉回人群，渐渐才有了一点儿力气，她用眼睛在人群里寻找者。今晚，她没有看到她的母亲，刘水英。再看看她的赌棍爸爸，又看看那个令人憎恨的赵员外，顿时有了一种生无可恋之感。

“楚轩哥哥，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害了你呀！今夜如果我救不了你，我这就把我这条命赔给你吧！逃不出这里，我活得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看到楚轩被扔下水，她趁大家都不注意，赶紧挣脱束缚，冲进了池塘。

人群乱了，赵二狗急了，赵员外也急了。大家挤到池塘边，但就是没有人敢下水。

这时，突然远远的有人在喊“山贼来了，山贼来了，大家快跑了。”只见一个人从远处向池塘跑来，越跑越近，待到近处，大家才认出是赵二狗的婆娘，九香的母亲，刘水英。

跑到人群处，水英急切地喊道：“大家快跑啊，山贼来了。”喊完，她就累得瘫倒在了地上。

还没有一刻钟，人群便散的干干净净。连赵员外和赵二狗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倒地的刘水英，水里扑腾的赵九香，和猪笼里漂呀漂的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