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梦游(三十一)(3 / 4)
翻了几下案卷,却一直走神儿。
卫校的案子已经很多年了,耿真怎么会突然提起,真的是巧合,还是别有用意?
那案子说起来,确实是他工作以来最大的职业污点,也是心里的一个坎儿,别人或多或少都会觉得他是倒霉催的,遇上了一个台“事儿多”的机器,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次道德与法律、感性与理性的混乱角斗。
也后悔,也慌乱,但现在想起来,确是一件唯有年少轻狂时才有的狭隘正义感爆棚后的愚蠢倒戈。
耿真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无所顾忌的投下了一颗石子。
她试图让他动摇什么?
她确实也曾遭遇过不公
不!完全不一样!
她的遭遇,永远不会是另一个无辜之人遭受不幸的合理借口!
他的心有点儿乱,从会议室内跺出来,靠着走廊的窗口抽烟,冷风卷的花盆里的伶仃绿叶一阵瑟缩,烟雾化进夜里,也成了冷烟。
身后走过来一个同事,他回身抬手招呼了一声。
那同事看清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两根手指抬起来动了动。
秦欢乐递上烟盒。
那同事自己抽出一根儿来,点着了狠狠吸了一口,才吐出一口浊气,“哎哟妈呀,我这一个头真是两个大了,你帮我看看,还能缩回去吗?”
秦欢乐正想找人扯扯淡,缓和一下纷乱的思绪,笑着一抱臂,缩着脖子道:“今天过小年,人家都万家灯火了,你没阖家团圆去,又哪儿惹得气啊?”
那同事像吃了烂柿子,一脸的恶寒,“那位田公子作的都没边儿了,天天半夜唱歌你知道吗?以为自己演‘夜半歌声’呢我靠,他一唱,那耿强就隔着走廊在那边干嚎!问题田公子他还跑调,唱完还咳嗽,嗓子肿的咽不下去饭,第二天还得给他看大夫拿药,我都服了,作的都出花儿了!”
秦欢乐想想那场面,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拉着他袖子打听,“他都唱啥了?除了这个,他还和耿强耿真两个人,有别的什么接触吗?”
同事掸了掸烟灰,叹口气,“那倒没有,知道他们之间有关联,刻意关的挺远的,平时也留意,啥接触没有!嗨,田公子是谁也不敢往拘留所送,那俩不是迟迟没有定论嘛,现在好了,先各自认了一宗刑事案,总算能名正言顺的转去监狱正式拘留了,我这不一直跑这事儿呢嘛!”他在花盆里摁灭了烟头,“今晚就转走吧,我还能来得及回家喝口饺子汤!行了,老秦,走了!”
他一走,一层楼都空了,空有灯光,没有人气儿。
平时饿一点儿都不能忍,错过了饭点儿能生啃一头牛,今天却完全没有了食欲,舌根儿上寡寡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