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影情人(五)(1 / 4)
陈茜换了宿舍,宿管阿姨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呢。
第二天一早,就冲到二楼去探看,敲了敲门,耳朵贴在门板上,里头半天没有声息。
昨天她搬家搬的仓促,还有不少东西没有挪下来,阿姨想了想,又往四楼去看。
时间还早,天才刚见亮,走廊里还很幽暗。
宿管阿姨在411门前踟蹰了一会儿,还是掏出一盘钥匙,找到对应的,一拧安静的走廊里落针可闻,她不觉咽了一口口水,心脏跳到嗓子眼儿,轻轻一推
“啊!!!”
一样的死法,一样的造型。
陈茜被衣架吊在棚顶钢架上,周遭被褥衣服,杂乱无章的在她身下围成一圈,堪堪可以看出一个“口”字。
她脚下倒着一个矮凳,脸上带着不甘的惊恐。
宿管阿姨受了大刺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后摸爬逃离,这下彻底精神崩溃了,也顾不得什么工作职责,上级压力,哭喊声直冲云霄,惊碎了两栋楼的浅梦。
在警局一轮详细的调查过后,得出的结论与袁蓉蓉一般无二。
这倒是也有迹可查:她是之前的投诉人,又没头苍蝇似的四下打探过袁蓉蓉的事,而后还和宿管阿姨吵闹着要换宿舍,被一个路过的男生碰巧听见,一系列操作下来,可见是心理压力实在不小,再加上自身的学业的问题,总之倒也合情合理。
“现在的孩子啊,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小了,遇着点儿事儿就了不得了!”连约莫着听说了这件事的肖局都忍不住摇了摇头,一脚踢在亲儿子屁股上,“你给我皮实点儿!”
学校这回想藏也藏不住了,将住宿的学生们彻底清了出去,辞退了那位宿舍管理员,将三省楼外头落了大锁,自此不再使用了。
这些事,影影绰绰的,秦欢乐也知道了。
那天他在颜老师家昏昏沉沉、断断续续的睡了三天多,时不时还要发些热。
颜司承倒是没有嫌弃他,不时送些粥汤热水到床前,还几次提议要送他去医院,但都被他拒绝了。
他脑子里像打碎了酱缸,混沌黏稠,一手一脚的挣扎,如同深陷在无垠的沼泽。
他只知奋力拨弄,跋涉着朝着前头的一点萤火,不停的向前。
那火光如豆,伴着红晕,恍恍惚惚的像被人提在手里,又刻意保持着距离,如同专为引逗他向前,给他一点儿希望,却又触不可及。
偶尔醒来,也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可眼睛一阖,又无缝连接的陷入到了另一个世界里去了。
这睡着可比醒着还要疲累,全身酸痛难忍,痛苦到极致,全身筋骨都像被车轮碾轧过,又重新连接生长过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