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通往心房的血脉（4 / 4）

他们没有现成的挖掘工具，就用大小合适的混凝土块当作铁锹，开始将焦土外刨。

刨了约两一米多深，大地的血管就暴露在皮肉之外。

这根血管是合金材质的，约有半米粗细，一个人合抱还抱不过来，因为受到爆炸冲击，血管断为左右两截，血液基本已经流尽。但从仅剩的血液来看，管道里的液体和外面黑潭里的液体应该是同一种物质。

路夏将手电筒照向左侧的管道，管道深不见底；再照向右侧的管道，能明显看到右侧的管道被两根铁条架成的一个十字花拦住了。这个十字花看起来和管道并不是同样的材质，很有可能并不是铺设管道时就存在的，而是后来额外加上的——目的可能就是防止在四通八达的管道中迷路。

这更佐证了林熹留下来的记号的正确性。

大地血脉是可以通行的，而且已经有人利用大地血脉作为“管道交通”通行了很久。

四人将管道中的焦土一抔一抔清理出来。

路夏和林微四目相对，很快两人就犯了难，按照记号的意思，他们应该钻进管道里去，从动脉前往心房。这点双方倒能达成一致，但对于谁先下去，两人却犯了难。

两人都觉得应该自己先下。林微比划着，意思是说和上次一样，我绑着绳子，你拉着我，这样保险。路夏并不接受她的说法，他先将手掌对着管道方向，又将手掌横过来，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和力气没有关系了，只要拉着绳子的人横过来，除非把绳子拽断了，不然根本不可能被拽下去；所以是谁绑着绳子，谁拽着绳子，已经无关紧要了。

两人争执了一会儿，不禁一同哑然失笑，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件自己做不会太危险但对方做却会有一些危险性的事。

小猴子左手拉住林微的手，右手拉住路夏的手，一起晃了三下，提议他们用猜拳解决。

路夏和林微很快采纳了这个主意，路夏出了石头，林微出了剪刀。路夏赢了。林微心想，其实她还可以狡辩没有约定赢家进去还是输家进去，但也确实犯不着。

林微取来登山绳，路夏绑在腰上。

路夏头朝着管道里侧，在管道中匍匐前进。他爬得极慢，一旦出现意外，比如某处有陡坡或者下坠，那他就只能靠着地上的三人组将他拽回来了。

管道十分曲折，完全看不清潜在的目的地。

路夏行进了三十米左右，又看到了一个分岔，这个分岔也是用一横一纵两根金属条拦住了一边的岔路。路夏往没有阻拦的一边再前进四十来米，管道水平方向已经到了尽头，转向了纵向，往下延伸。

纵向管道中黑液没有流出来，意味着更深处的管道没有受到爆炸的影响。

虽然路夏只要张开双手，便可以撑到管道两侧，但管道内壁十分光滑，使不上力，因此一旦纵向滑下去，可能就停不下来了。从路夏对世界的一贯理解而言，向地底施工是更加困难的事情，因此他倾向于认为这条管道不会向纵向延伸太深；但路夏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时间并不紧迫，以身犯险全无必要。

他一边倒着爬行，一边开动脑筋，第一个在管道中前进的人是怎么在漆黑的管道中保证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