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罐啤酒(2 / 5)
“她一回来,就说要离婚,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了。”
“她的脾气就是这样,一激动起来就什么都说得出来,在家里还说要杀掉我,买包老鼠药下下去,把孩子也一起杀了。”
“夫妻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合,我也说过她了,但是你自己也该反省一下,阿发啊,有时候出手不能那么重哦,人都是爹妈养的。”一声粗粝的声音说道,还夹带着一两声咳嗽。
“是,是。”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话不看人,只是平视着前方,倒也不是看电视,因为电视此时一片漆黑,能反射出我们四人远近不一的影子。
“她说你打她,你肯定也说她打你,这几天,我用药酒搓揉了半天,我和他妈,两个人后背都湿掉了,哦,热的我们门一直开着,后背、手臂、大腿一阵乌青,她妈中途还去洗澡。”
男人重重呼了口气,我不知道他是局促还是什么,脸色有些僵硬。一团烟雾随着他的呼气冒出来,我发现只要他一直抽烟,别人最多就只能看到他皱眉的样子。
“家里的碗碟全部被摔碎了,电视机也被摔下来。”
“你不可以也去砸电视机吗!”
“好了,好了,你声音别那么大。”外婆说道,“阿仰,吃点香蕉。”
我走过去,掰开一根香蕉来吃,我早就想吃桌上的香蕉了。香蕉还没有完全熟透,皮撕开的时候还发出呲的一声,香蕉香甜又不会太软糯,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一种香蕉。家里很少能吃到。
“你这两个星期,在家里吃什么。”外婆问我。
“吃外卖,爸爸要要上班,没空做饭。”我按照父亲出门前教我的说道,“有次来不及吃饭,还迟到了。”我自作主张多补了一句。
客厅里没有人说话,两个男人在抽烟,外婆拨了一根香蕉自己吃,又拨了一根给我。
“你上去看你妈妈吧。”
“嗯。”我抱着根香蕉,飞快地朝楼梯跑去。
母亲每次回娘家,过了一段时间父亲就带着我去到外婆家,他从来没有跪下来过或是怎样,只是给了二老一点钱,就坐在那里和他们喝喝茶,说明一下“情况”,之后就是外公或者外婆去到母亲的房间,一趟或者两趟,后面母亲也就跟着回来了。
这种戏码一直上演着,直到他们两个人把爱和恨都磨没了,人也慢慢变老了,能够平和地生活下去,不再挥舞拳头坚持和证明自己了,那大概是我上大学以后。